省得泰山大人他们久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沉寒一眼,这才收回眼神拉着江意水出门。
沉寒莫名就出了一身冷汗。
江意水在车上也不安分,掀起车帘的一角,凑着往外头看。
京城大街一如既往的热闹,各色吃食把式儿甩得溜溜的,直把江意水个小傻子唬得一愣一愣。待出了东市街口,转过一道弯,便到了承恩侯府。
东西二街,原是对邻而生,可承恩侯府极大,一家便占了一街之地。
马车往西角门处站定了。
萧言拿出步踏一摆,这才道:“郎君,夫人,到了。”
薛崇先下,然后才把江意水给抱了下来。
在角门候着的明月看到江意水脸上洋溢的笑,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她上前见礼,“奴婢明月,请郎君,女郎安。”
江意水手被薛崇牵着,总不好单手扶她起来,忙示意沉寒去扶,笑道:“明月姐姐,娘她们是不是已经在等着了?”
明月道是,“天还没亮,夫人就念叨着女郎今日要回门,催着老爷起来了呢。”
江意水想到自己爹爹无可奈何的脸,便止不住笑,“那我要快点进去,不然娘一会就得骂我了。”
果然,她和薛崇刚一进门,江大夫人就忍不住从位子上站起来,一把把她搂到怀里,“你个小没良心的,娘想你想得连觉都睡不好,你倒好,回个门还拖拖拉拉的,还记得你有爹娘嘛!”边说边忍不住戳了她脑袋一下,又看看薛崇,意思不言而喻。
薛崇忙道:“是某之过,带昭昭回来晚了,劳泰山大人和泰水大人久等,还请两位责罚。”
江意水忙说不是,“是我回来晚了,不关三郎的事。”
护成这样,江大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斜了她一眼。
江大老爷朗笑道:“行了行了,回来就好,昭昭现在真是懂事了,来,让爹看看你。”
江大夫人好歹在婚典那一日还陪着江意水说了好久的话,江大老爷可就没这个待遇了。
算起来都近半年没看到自家娇娇儿了,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有这个想法的,还有江随,他看着江意水,心疼道:“出去这么久,都瘦成什么样了!待会让厨房的多烧几个你爱吃的菜。”他看了看薛崇,“有些人不知道怎么心疼人,哥哥可知道。想想你在家里那会,多招人疼啊。”
薛崇笑着称是,“昭昭这段日子确实是瘦了些。”
江大夫人再心疼女儿,也不像他们几个似的睁眼说瞎话。
瘦了?这脸上的肉就没消下去过!刚刚那一抱,摸着也是珠圆玉润,哪里有瘦?
江大夫人嘴上不说,手上早已经摸过一回了,心里也有了数。再看看薛崇对着自家儿子那点冷言冷语的态度,她心里就更熨帖了。
她慈爱地拍了拍薛崇的肩,“一路上来也累了吧,来,先喝口茶。”
薛崇恭敬地接过茶,“多谢泰水大人。”
江意水被拉着用过早膳,便揉着眼睛说困。
江大夫人道:“这个时辰本来吃早膳就完了,昭昭估摸着是吃不下午饭的了,三郎,你带她回她院子里歇息吧。”
一顿早膳的功夫,薛崇就在江大夫人这里从薛郎君变成了三郎,收获不可谓不显著。
他道:“那我就带昭昭先走了,泰山、泰水大人,大哥,你们慢用。”
江大夫人含笑点头。
江意水出了正院,就耍赖不肯走路了,“我腿酸,要抱!”
薛崇求之不得地把她打横抱起,温柔道:“乖,闭上眼睡吧,我在呢。”
我在呢。
这句话比任何其他的话都要管用。
江意水趴在他肩上,不一会儿眼睛就闭上了。
沉寒在前头默默领着路。
江意水以前住的院子叫做芳华筑。
门墙上的漆成色很新,想来是江家特意翻修过。
沉寒推开门,看着熟悉的院落,心绪翻腾着。终于,又回来了!
“这边是女郎的闺房。”她引着薛崇进了房,对着门的一道珠帘婉转流光,颗颗圆润的南珠在阳光下散发着独特的光芒,“这是女郎小时候心血来潮,自己拿南珠编的。”
沉寒不知怎么,就多嘴说了这么一句。
她把珠帘掀起来,让薛崇先过,然后才放下。
南珠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江意水的眼睛一眨,睁开了条缝。
这是想睡却被吵醒了的表现。
薛崇侧过身挡住光,“没事,你睡吧。”
清隽的声音拂过她耳畔,她几乎都没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就闭上了眼。
薛崇坐在她床边,扫了眼屋内。
摆设清新雅致,没有世家女子该有的富贵雍容,却在细节处见真章,譬如那一帘南珠。
这就是,她的曾经吗?
江意水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收到了一箱南珠,说是宫里贵人赏给她的。
她突发奇想,便拿那箱南珠做了一面珠帘。
后来入宫时,那个穿明黄色衣服的贵人笑着问她可还喜欢,她点头,“它们被风吹过之后撞在一起的声音特别清脆!”
那贵人愣了愣,哈哈笑道:“不愧是江家嫡长女。旁人一颗难求的南珠,你倒想到用来做珠帘了!”他说完这一句,旁边的人都跪下来了,只有她还站着。
那一刻,似乎连空气都静下来。
不愧是江家嫡长女……
江家嫡长女……
江家……!
她骤然惊醒。
眼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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