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他脖子上一挂,学着他在他耳边吹气,“好了!”
薛崇托着她的小屁股往上一送,她整个人就挂在他背上了。
他站起身,放在她屁股上的手扬起来轻拍了一下,“不许再闹,摔下来可不怪我。”
你才不会让我摔下来呢。
江意水在心里得意地反驳。
心智如孩童的优点就是,她的直觉比谁都强。
孩子是最敏感的人,他们能轻易地分辨别人对自己的喜恶,然后——
欺软怕硬。
那么问题来了,他算是软的还是硬的?
江意水默默思忖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把头趴在他肩上,安分了。
他沉稳的脚步声在密道里回荡。
一下一下,敲在她心尖,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走着走着,她的眼皮就忍不住耷拉下来。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还记着他说的要带自己去看好戏呢。
甬道尽头是一个分岔路口,他往右一转,接着往前走就是一排石室,一共六间,每一间都大得下人。
坤宁宫是在……
他在第三间石室门口停下来,不急不缓地往里头走。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一张石床和一张石桌。
按理说既然有床,应该是间卧室,可这卧室却矗立着四根粗壮的大柱子。
与朴素的石床石桌截然相反的是,这四根大柱子都雕鎏着五爪金龙,行龙张牙舞爪地盘踞在柱子上,尾巴好巧不巧,就停在他手边。
薛崇手脚轻柔地把背上的江意水放到床上。
她正在努力和瞌睡虫作斗争呢,他一动,她就醒了过来。
杏眼半睁,迷迷糊糊地喊了声三郎。
薛崇挑眉,喊得这么顺溜,当着他的面怎么没喊过几回。
胆小鬼。
他捏了捏她的脸,“醒醒神,听戏了。”
她揉着眼,看着他在那行龙的尾巴上摸了摸,那龙就……
翘起了尾巴???
她不可置信地又揉了揉眼。
真、真的翘起了尾巴!
她吓得往后一缩,整个人都盘在床上,警惕地盯着那条龙,“三、三郎!”
薛崇一回头,就看见她整个人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蹲在床上,眼睛上蒙着一层水雾。
也不知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吓得。
他一转身,她反而看得更清楚了。
那龙尾巴翘起来之后,露出了一个暗格。
原来不是龙活了呀,吓死宝宝了,她拍了拍小胸脯,一溜烟儿下了地,跑到他面前。
“怎么了?”
江意水眼睛一转,那么丢脸的事,她才不想告诉他呢。
于是她脚一踮,在他脸上印下一吻,“想你了。”
薛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紧张的表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她假装没听出来,凑到那个暗格前戳了戳那里面的东西,“这个是什么呀?”
圆圆的,拿一根线牵着,形状似乎有点像……耳朵?
薛崇拿出一个罩在她耳朵上,“好好听听看。”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这声音分明是茂娇公主的,她音线稚嫩,特别好辨认。
她惊异地看向薛崇,耳边又传来茂娇公主的声音,“给我把她的脸划花了,她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就在她脸上刻上*两个字,哼,嘴硬,我倒要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我的匕首硬!”
☆、第88章人彘
“不,不要划我的脸,我说!我什么都说!”杨芜惊慌的声音响起,江意水听到茂娇公主冷笑了两声,“说吧。”
“成王殿下的行踪是贤妃娘娘告诉我的,我知道成王殿下对、对那江意水有几分意思,于是我就想先用江意水引起成王殿下的注意,然后再……”
后头的声音实在太小,她又是哭着说的,难免有几分含糊不清,江意水也没怎么听清楚。
接着就听到皇后说,“满口胡言,给我拖出去,把她的舌头割了,既然学不会说实话,就一辈子别说话好了!”
接下来的声音混乱而又嘈杂。
江意水连忙把戴在耳朵上的东西拿了下来,顺便揉了揉耳朵。
好险,耳朵差点震聋了。
杨芜又哭又喊,架不住皇后身边的宫女都是训练有素的,随手找了块抹布往她嘴里一塞,一边一个,跟拖死狗似的把她拖了出去。
茂娇公主问道:“娘,你怎么知道她是胡说的?我倒觉得,她说的说不定是真的呢。”
皇后嗔她一句,“那又怎么样?这个姓杨的不过是个秀女,无凭无据,全靠她一张嘴就想定贤妃的罪?到时候万一她再反咬一口,那咱们成什么了?”
“再说了,贤妃算是个什么东西?”皇后不屑地轻嗤,“就算她生个带把的下来又怎么样?本宫要她死,她就没有活路!她拿本宫当敌人,本宫就也得拿她当敌人了吗?凭她也配!”
她的对手,只有皇帝。
也只有皇帝,才能让她这么深思熟虑,费心筹谋。
密室里,江意水眨巴着眼问他,“你早就知道杨姐姐有意引我过去?”
薛崇颔首,“我上次就说过,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指的应该是太子在东宫里调戏她的事情。
“不然你以为,凭杨芜那点伎俩,真能这么顺利?”
啧,难得听见他这么刻薄的口吻。
她想了想,大约明白了什么,偷着笑觑他的脸色,“你生气啦?”
薛崇挑眉看她,“我生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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