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二十块大洋,行的话你就把货留下,不行,你就拿走。”
淑芬毫不犹豫地将耳环拿走,出了这家当铺的大门,她看见对面当铺的老板,正站在他家当铺的门口,瞪着一双猪水泡眼,幸灾乐祸地瞧着她。她气呼呼地白了那人一眼,也懒得在搭理他,就沿着大街漫无目标地一路向西走去。
走着,走着,淑芬看到前面有一家首饰店,心里陡然又升起了希望,她加快步子进了店铺,见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位老板跟在一对看似母女的顾客后面,殷勤地给她们介绍自己家的首饰。
淑芬将翡翠耳环托在手掌里,一边给老板看,一边问道:“老板,你店里收不收老货翡翠?”
老板凑过来看了看那对翡翠耳环,又接到手里,拿着放大镜瞅了半天,说道:“还真是老货,水头也不错,只是我这店里只往外卖货,从不往里收货,大妹子,东面就有几家当铺,喏,你去那边问问吧。”
淑芬笑道:“他们哪有老板你识货?我才不愿意当给他们呢,老板,求求你了,收下我的耳环吧,放在你的柜台里慢慢出手呗,说实话,这是我的嫁妆,要不是急等着用钱,说什么我也不会出手的。”
老板被淑芬说动了心,问道:“大妹子,你打算多少钱卖?”
淑芬看了看周围没人,就小声说道:“一百块大洋行吗?”
“一百块大洋?开玩笑了,如今一百块大洋可以在这里买上一套房子喽,大妹子,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呀。”老板高声嘲笑道。
那对看首饰的母女被惊动了,也跑过来看淑芬手里的耳环,那女孩个子不高,敦敦实实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左眉梢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痦子,一看就是乡下吃苦耐劳的朴实女孩,她瞧了瞧淑芬的耳环,拉着她母亲的衣角说:“娘,你看看那位姐姐的耳环,真好看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耳环。”
做母亲的也探身过来瞧了瞧淑芬的耳环,说道:“好看是好看,可不是咱们庄户人买得起的玩意儿。”
淑芬一看到那女孩,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觉得十分可亲,随口问道:“妹子,你是来买首饰的吗?”
那女孩子笑笑,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说道:“我和我娘进城来给我置办嫁妆的,大姐,你这耳环怎么卖?”
淑芬说:“你要是喜欢,给我八十块大洋就把耳环拿走。”
那位首饰店老板不高兴了,说道:“你刚才可是跟我要一百块大洋的,我这里不是你做生意的地儿,你给我出去。”
淑芬也不生气,跟老板笑道:“我们在这里也是替你聚人气,别人看到了才肯来你这里买东西,难道你喜欢店铺里一个人也没有,那多清冷啊?”
老板见她说的有道理,就不再强撵他们了。那个置办嫁妆的女子又央求她娘买下耳环,她娘把头一扬,说道:“兰玉儿,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八十块大洋能置办好多嫁妆呢,买了这对耳环,别的东西就买不成了,这耳环不当吃不当穿的,你整天不是下地,就是烧火做饭,还能天天戴着这个?不买。”
兰玉一听,生气地撅起嘴问道:“娘,你是给谁买嫁妆呀?”
她娘被她气笑了,说道:“还不是给你这个冤家买的,你稀罕这对耳环没错,娘也稀罕,可咱们的钱就那么些,买了这个就买不了花衣裳了。”
兰玉眼睛一眨巴说道:“既然是给我置办嫁妆,我稀罕的你不买,非要买我不稀罕的,花衣裳穿破了就扔了,这对耳环我可以当传家宝世世代代传下去,你说到底哪样划算?再说这位大姐不是急等着钱用,怎么肯把嫁妆都卖了,就当咱们帮帮她好不好?”原来刚才淑芬跟老板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当娘的一听闺女说到这份上了,只好由着她,心里仍然是意难平,嘟囔道:“买了耳环,可没钱扯布做嫁衣了,到时候看你怎么上花轿。”
兰玉笑道:“上花轿不就一会儿的事吗?我借我大姐姐的穿一天就是了,谁还能老出嫁?”
听她一说,淑芬也笑了,母女俩将钱从篮子里的小包袱里取了出来点给了淑芬,淑芬收好了钱,对母女俩道了谢,赶紧回到了得月客栈,将之前自己攒下的二十块大洋,一并交给了侯老板,侯老板正愁还差一百块大洋才能凑齐四百块,见淑芬给送来了,不禁喜出望外,他感动地对淑芬说:“我替组织谢谢你了,淑芬同志,我们尽快设法将王怀义解救出来,你回去以后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淑芬抿着嘴唇,严肃的点点头,她一看时间不早了,赶紧出了得月客栈,在城北门雇了牲口赶回了曲家。
三天之后,游击队和侯老板找定的内线,里应外合,将王怀义解救了出来,组织上又派人将他送到了延安,一边养病,一边学习,淑芬听到这个消息,深感欣慰。
听完舒曼的讲述,高致远激动地抱住她的胳膊象个孩子一样摇晃着,开玩笑道:“亲爱的小曼,你跟我老实交代,到底是来自何方的妖孽?怎么就会做那么多神奇的梦啊?”
舒曼笑道:“高致远同志,你可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有什么妖孽的呀。”
“我是唯物主义者不假,但我也可以选择性的相信一些啊,比如说姻缘天定,我家祖传的耳环就是从你家买的,你说咱俩的缘分是不是早就定好了的?你早早就分配到省城,却一直待嫁闺中,就是在等候着我的到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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