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一句都没提,你不觉得奇怪吗?”
可他们若真的是一个人,那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岂不是太可怕了!?
而紫玉惊骇重点却是:你们居然都已经快谈婚论嫁了?!
书辞犹豫道:“你说,一个王爷会陪着我到深山老林里啃馍馍?一个王爷会天天半夜蹲在咱家后院赏月?更何况,他还是肃亲王,那么高高在上,平日里完全不是那个样子的。”
紫玉认真的想了很久,肯定道:“您说得对,换成是谁都有可能,可若是肃亲王,那绝对不可能。”
她脑中一团浆糊,决定不再思考这件事。
“算了,问题一个一个解决吧。”
两人在屋内静坐了片刻,书辞让紫玉提起灯笼,随她往外走。
后门还虚掩着,四下空空荡荡的,沈怿想必早已离开,唯有台阶上的面具人姿势依旧,口中的鲜血顺着青石板蜿蜒成了小河。
书辞五味杂陈,俯身蹲在那人身边,伸出手去,轻轻摘下了对方所带的银制面具。
月光之下是一张普通的脸,普通的眉眼在夜色里平平无奇。
书辞指尖轻抚上去,看着看着,忽然一阵难过。
因为她心里明白,不管此人是谁,真相是什么,那个无名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小姐,这人怎么办?”紫玉举着灯笼问她。
“明天找人来抬走吧。”
街口吹过微风,矮墙边槐树下似有个人影,静静而立,然而等风停下时又什么也没有。
没有请仵作,也没有验尸。
第二日,书辞拿了些钱雇人帮忙来给“无名”下葬。
由于不知道他家中的状况,只得在郊外挑了个风水好的地方匆匆埋了,彼时黄表纸漫天纷飞,人家刻墓碑的问她上头怎么写,书辞想了想,说:“义士无名之墓。”
于是,这个单薄的新坟就这般出现在了城郊的小山丘上,四周有杨柳依依,绿草如茵。
王府内,沈怿手撑着额头,疲惫的坐着。
高远见他整宿未睡,不吃不喝,终于忍不住宽慰:“王爷,或许事情没那么糟呢?您得给言姑娘一点时间接受才是啊。”
沈怿听着,说不出是自嘲还是什么,只轻轻一哂:“她连坟都给我立上了,还能不糟?我看她,根本就没信。”
这种事,搁谁身上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想通的,人没疯都不错了。
说到底,还不是怪你老瞒着人家么?
高远暗自腹诽。
沈怿也不知他口中的这“一点时间”是多久,却感觉到事情的进展并不那么顺利,自打那天起,书辞似乎在刻意避着他。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后院的门上了锁,连绣庄也不常去了。
偶有几次,沈怿在店里等到她,两个人相隔不远的站着,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他自己也发现,没有面具的遮掩,许多的感情都只能压抑在心里,那些无名能做的,能说的,沈怿却无法办到。
在亲王这个身份下,他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然后冷言冷语,不苟言笑。
夜深人静时,沈怿会对着那张面具出神。
他在想,自己遇到书辞之前每日是怎样过的。
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难受……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
沈怿觉得自己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命人备了匹马,往北边避暑山庄的方向赶去。
第五二章
日夜兼程,赶到镇上的客栈时,天还在下雨,大批亲卫潮水般涌进去,立刻将厅内围了个水泄不通。
正提茶壶的小二一脸茫然,只见沈怿颦着眉,负手环顾四周,冷冷甩下一个字:“找!”
一声令下后,亲卫立刻四散开来,楼上楼下,里里外外的搜,这阵势堪比抄家。
距离上次来此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他也拿不准还能不能找到那个药囊,或许这东西被其他人捡去了,或许扔了……但无论如何,自己要再试试,才肯死心。
八月的京城愈渐凉爽。
即将迎来中秋,街上店铺门面的彩楼皆装饰一新,夜市通宵不禁。
书辞已经在房里关了快七天了。
每日什么也不做,不是睡觉就是发呆,一副像中邪了的样子。
陈氏朝屋内看了一眼,把言则拽到一边:“你闺女可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指不定饿出病来。”
“那也是你闺女。”他更正完,又道,“你怎么不劝劝?”
“我哪儿劝得动她。”
“你每天都在家,就不知是什么缘故?”
她叹气:“我要知道还用得着来问你?”
无言以对,两人只好大眼瞪小眼。
陈氏放不下面子找她谈话,只悄悄地吩咐了言莫。
中秋这天夜里,书辞坐在石桌上仍托腮沉思,言莫在院内心不在焉地练剑,他时不时看她两眼,最后开口:“姐,听见外面的丝竹声没有?”
她闷闷道:“听见了。”
言莫把剑丢了,“咱们出去玩吧,街上有很多好吃的。”
书辞没什么精神地摇头。
“你想去,方才怎么不和娘一块儿?”
“我不喜欢跟着她们。”他倒是说得直白,跑过来拉她,“走吧,我们俩去,娘给零花我了,我请你吃东西。”
“我不想去……”
尽管无精打采,却架不住言莫死缠烂打。
书辞没办法,半推半就,最后叫上了紫玉。
长街两旁挂着纸竹扎的花灯,虽不及上元那般繁华,放眼望去也很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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