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单挑前先立战书,就说若张吟赢了她,她便提着聘礼上他家提亲,保管吓得张吟变‘张输’!”苗金宝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这法子是不是很无耻?”她可喜欢了呢哈哈哈。
虽明知这话不过就是随口胡闹,杨慎行却仍是听出了一股绿云罩顶的危机感。
“没有姑娘家提聘礼上人家里提亲的道理。”他暗暗磨牙,极力维持着面上的笑意。
苗金宝一惯是不大懂看人脸色的,听他这样讲后,仍是在那里捧腹大笑:“杨大人不必在意这些小事的,由她作死去吧哈哈哈。”
杨慎行双臂仍是环在胸前,一径拿指尖轻叩着自己的手臂,眸心隐隐转凉:“那,若她当真打不过张吟呢?”这事可不能由她,否则作的人是沈蔚,死的人却可能是他。
气死的。
苗金宝很是认真笑着思索片刻,最后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高尚情操,简单粗暴地结论道:“若张吟当真较她更能打,又坚持不放水,那只能说明张吟有心求娶呗。既如此她就老实去提亲,也算皆大欢喜呢!再说了,江湖儿女吃铁吐火,信字当头的哈哈哈……”
杨慎行暗暗拿发恼的白眼瞪她:“好,你可以出去了。”
张吟也可以滚出光禄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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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未时一过,韩瑱又以“沟通两府合兵武训后续事宜”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鸿胪寺。
接连多日他都以这个极度辱人智慧的烂借口往鸿胪寺跑,杨慎行深觉自己有些忍不下去了。“韩大人,鸿胪寺与光禄府是联姻了吗?”成天往这跑,当真宾至如归啊?!
瞎了眼都瞧得出来他分明就是来堵苗金宝的。
韩瑱大马金刀地端坐在杨慎行桌案对面,闻言故作沉稳地迎上他的目光:“大约是……快了吧。”
“原来韩大人之前亲自将人送过来,就是为了有一日跟在后头追啊。”杨慎行冷眉冷眼地淡淡刺他一句。
近几日韩瑱总来堵人,苗金宝却也老实跟他去,虽不知内情,可也足使杨慎行羡慕到恨不得咬自个儿袖子泄愤了。
韩瑱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端起桌案上的茶盏,俊朗的眸中却扑腾着止不住的连绵笑意:“随你怎么笑,反正我已大彻大悟。这人哪,积极才会有将来。”至于这自打脸嘛……就不值一提了。
人人都说韩大人持身中正、沉稳内敛,可他与杨慎行私交甚笃,寻常没旁人在时,总不免会有些原形毕露。
此刻杨慎行瞧着他那副毫不掩饰满眼春风的死样子,甚觉不是滋味:“那我是不是该提前恭贺韩大人鸾凤和鸣、举案齐眉?”
“贺礼拿来啊。”韩瑱理直气壮地朝他摊出手来。
滚!炫耀什么,了不起啊?
杨慎行恨恨瞪他一眼:“明日的两府合兵演武,不管谁与你单挑,你都不能赢。”
“凭什么?”韩瑱正色敛容,一口回绝,“演武场上没交情的。除非你亲自下场,我敬你官高一级,倒是可以稍稍放水。”反正随随便便就能将你打到飞起。
对他的拒绝杨慎行丝毫不觉意外,只轻挑眉梢,笑意奸诈:“如此说来,我只好让金宝找你单挑了。”
韩瑱“虎躯一震”,倏地僵直:“她懂规矩的。”绝不会因为在演武场上打输给他就迁怒……吧?
“等她输了回来,我就会在晨间议事时当众斥责她,”杨慎行单手托腮,拿另一手的指尖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训得她痛不欲生,痛哭流涕……”
金宝是极爱面子的,对她来说,当众训她比当众揍她可要严重得多。
“闭嘴!”韩瑱抬手喝止他,咬牙切齿、忍气吞声地达成这黑幕,“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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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一放值,金宝又被韩大人领走了。沈蔚将手头上的事收拾停当后,心中正想着晚上是回家吃还是独自在外头觅食,一路慢腾腾就行到了鸿胪寺大门口。
却被立在大门旁的杨慎行惊了一下,倏然止步。
这几日她躲杨慎行躲得还算顺利,杨慎行倒也没为难她,于是她便有些松了警惕。此刻乍然见他,心中失悔不已,暗骂自己真是大意。
“你……在这里做什么?”沈蔚快速思量了一番,心道都走到人面前了,若转头就跑,那场面一定会很难看。
此时正是放值时分,有鸿胪寺的其他同僚三三两两也正行出来。见杨慎行与沈蔚正在门口相顾无言,虽好奇,却也没敢多逗留,一个两个视若无睹地飘然而去。
见她很识时务地没有转身就跑,杨慎行稍感安慰,与她隔了三五步的距离,淡声道:“就是同你知会一声,明日的合兵武训,我也是要去瞧瞧的。”
这种小事,其实你随意派个人通知我一下就可以的。
沈蔚讷讷垂眼避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须臾之后又慌张地猛一抬头:“啊?你、你还是别去了吧?”
虽说她自个儿对侍卫队的渣渣战力心中有数,也没指望短时间内就能在与光禄府的武训对抗中扬眉吐气,可杨慎行毕竟是鸿胪寺的最高官长,若让他亲临现场见证自己的侍卫队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就不是普通的难堪了。
擂台上技不如人、愿打服输这没什么,可作为侍卫队长,让顶头上官亲见那样的场面,她有些丢不起这脸。
“怎么,我不能去?”她面上的心虚实在太明显,这让杨慎行瞬间就将事情与早上金宝提过的那个下流方案联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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