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世印,岁御令,遗梦三千,一场空,如今想来,这传下来的古语说的再贴切不过。
“凤陵......”
身侧突然有人轻轻唤了他一声,他回身看去,那人不知何时起来了,视线落在宣离的发丝上,露出一种悲怆的怜惜,他伸手缠起一卷发丝,像是捧着稀世珍宝,连目光都小心翼翼的。
宣离这才看见,自己连发尾都白了。
他伸手覆住拂羽的手,将人的手指攥进手里,继而贪恋的放在唇边吻了吻,“我没事,只是白些头发而已。”
眼前的人和四万年的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长相,声音,就连属x_ing都换了十万八千里,可宣离只要碰到他,那股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气息就一个劲的往脑子里钻,时时刻刻提醒他,这是你的人,要好好护着,再也......再也不要像四万年前一样,那样轻易就放弃了。
“身上还疼吗?”
诅世印烧出来的伤口,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恢复的,如若不是岁御令忽然升起爆开,遇见了主人,宣离是一定会应验诅咒,血脉枯尽而死。
“不疼,我也没事,不用担心。”
宣离看着他,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一样,一字一句道:“我能不能......抱抱你?”
拂羽本想扯个笑出来,说一句不是刚抱完吗?可话到嘴边,字字句句带了刺一般,怎么都说不出口,他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继而被人一把拥进怀里。
“对不起......”
宣离声音哽咽,从得知眼前人身份,走马观花略过他的记忆时,这句话便如鲠在喉,挥之不去。
许多他曾经不了解不明白,深恶痛绝的,都在岁御令破开一刹,给出了从未想过的答案,亦或他想过,只是从始至终都不曾问过,也不曾信过,他执着的待在自己的视角里,不问不说,亲手将自己设想好的未来打碎,然后毫不留情的埋进土里,连同他自己一起,葬在无渊之地。
“对不起......”
他是真的对不起他。
四万年前,他从南海归去,一路上想了好几种说辞,潜意识里已经为对方想好了托词,但凡说出其中一处,他就原谅他,情爱为人上缚,掉进去了,就难以轻易出来,他舍不得。
拂羽安静的坐在门前,正值当夜,月光与肆虐的寒意交织着,宣离隔着云端心就开始疼了,这么冷的天气,坐在外面做什么?
他飞快的落下去,又拉不下面子,只得将脚步走的重重的,免得那人睡着了看不见,独自尴尬。
然而人并未睡,鼻尖耳尖皆被冻的通红,连眼睛都泛起了萤亮的光泽,像是哭过一样,他抬头看见宣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头扎进人怀里。
呼出的气都是冷的,宣离扶着他感觉像是扶了一座冰雕。
待人进了屋,微微暖和了些,一股清淡的酒气才缓缓传来,落在宣离的鼻腔里,他顿了一下,闻出这是桃花酿的味道,怎么喝酒了?
拂羽站在屋子中央,委屈巴巴的看着宣离,人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直至宣离铺好床榻,一不小心踩了他一脚,那人才稍稍往后退了些。
宣离转过身来,仍是冷着一张脸,拂羽小心翼翼的拉他的袖子,夹杂着酒气的软糯语调破开空气传进宣离的耳朵:“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别......别不要我。”
这话正中宣离的心坎,紧绷着的面色柔和了些,他抬起手,指尖摩挲过对方的脸颊,心里辗转反侧,拂羽闭着眼睛,贪恋的蹭过他的掌心,眼尾突然滑下一道水痕,宣离浑身都僵住了,他从来没见人哭过,温热的液体落在他手指上仿佛烧在心上一般,含在心里那些不满怨恨通通消散了,他匆忙探前捧住人的脸,指腹慌乱去抹人脸上的泪,“没不要你,不要哭......”
然而对方仿佛委屈极了,好似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玩闹的人是宣离一样。
对方抬起眼睛看过来,眼角垂着几滴泪要掉不掉,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宣离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揽人,身前的人却猛然探身吻住了宣离。
残留的酒味一时交缠齿间,宣离慌乱中抵着人的肩膀,被这突如其来的剧情晃晕了眼,整个人都被死死箍住了,那不像一个吻,更像发疯的啃咬,紊乱的气息叠在鼻尖,对方眉头紧紧皱着,嘴里空气殆尽,宣离急切的睁开眼睛,仓促敲打对面的人。
拂羽眼里的泪终于落完了,他红着眼角,气息不稳的蹭着宣离的侧脸,舌尖划过耳侧,又辗转往下,宣离被吻的失神,他退了半步,头抵在人肩膀上喃喃道:“去......去床上。”
那一夜拂羽做的异常的狠,不管不顾,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一般,他向来温柔,床第间更是缠绵悱恻之极,从来没有这样失控又慌乱,任身下的人喊破喉咙也不闻不问,反反复复的折腾。
直至后来,宣离承受不住晕了过去,驰骋在身上的人才红着眼眶作罢,他将人抱在怀里,用力汲取对方的体温,热络的呼吸里都是对方的气息,却怎么也闻不够一般辗转反侧,他在人脸上亲了又亲,一帧一画的温柔一次又一次的刻进脑海里,他想把他记得死死的,哪怕没有来世,也想将这红尘里的破灭的烟火记住,只属于他的烟火。
而后的故事,就有些难堪了。
宣离踹破宅门时,床上的两人一丝不挂,只堪堪用被子挡住了赤条条的身体,那是拂羽的宅子,宣离去过,却从未住过,所以他在那里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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