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越微微一笑,果然十分好看,在不远处死死盯着谛子的成万事心潮起伏,说不清是嫉妒抑或愤怒。这倒是新鲜,活了那么久,经历了被重伤、沉睡、失忆种种,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如此复杂的心情。“哼,果然不是好人。”非常幼稚地下了定论,他屏住呼吸,继续看下去,生怕错过什么,让蒋风白陷入危险中。
蒋风白淡淡地寒暄了几句,便被引进屋内,跟着他的视线,成万事看清了屋内的装潢,果真是极具艺术气息,墙上满满都是小幅油画,画了许多地方的风景,也有相互依偎的情人,其中一幅是烂漫的花海,中间却站着一个无头的女子,双手交叉在胸前,捧着一束同样灿烂的花,里面透露出的诡异美感吸引了蒋风白的目光。
见蒋风白盯着那幅画,路越笑容更盛:“喜欢吗?这是我的新作品,可惜有些地方不够完美,所以只好放在家里自己观赏,难登大雅之堂。”
“嗯,挺好。”
似乎习惯了对方的寡言,咳嗽几声,显得愈发柔弱的路越走进厨房,过一会,端来了一壶微温的咖啡:“抱歉,家里很少来人,所以没有经常准备好热水。”说着,便倒了一杯,递到蒋风白面前。
发现对方手指上有许多伤痕,蒋风白的脸色沉了几分:“注意休息。”心底却有个骇人的猜想——那是刀伤,并非绘画时留下的伤痕。
路越像是猛然想起什么,飞快缩回手,低下头去:“你知道的,我平时就爱画些东西……”
话题似乎就此僵住了,蒋风白低垂着眼睛,看向味道并不好的咖啡,低声道:“嗯。你和孙朗……怎么了?”
“呵,他出轨了小演员,我甩了他。”这时才显得有些生气,路越的手指一下下擦过杯壁,磨得有些疼,“意料之中。”
“卢月是李家的人吗?”
“是,李于浩的私生女之一,说什么不想仗家世在娱乐圈混,还不是因为八字不好,被嫌弃了。”说这话的时候,路越眼底闪过一丝快意,同时夹杂着蒋风白看不懂的情绪,说不出的怪异。
蒋风白一时无言,许久,才缓缓开口:“阿越,你知道卢月失踪了吗?”
路越手上动作一顿:“知道,与我无关。”
“那孙朗病重,也与你无关?”按照成万事交代过的话,蒋风白的语气有些僵硬,尽量扮演出关心对方的样子。
并未对此起疑,路越喝了一口咖啡,似乎觉得很苦,皱眉道:“他能怎么病?无非是酗酒làn_jiāo,玩得太疯。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后半句飘飘忽忽,撞入蒋风白的耳里。
另一边,成万事敏锐察觉到了路越情绪的变化,有些紧张。他能看出路越面相带煞,感觉是沾染了污秽,例如怨气,例如别的……反正,对孙朗施加换头术的应该是他没错,至于卢月的下落不明看来也和他有莫大关系。成万事想了想,总觉得那幅无头女子的画隐含了特殊的含义。
蒋风白并不清楚成万事心中的担忧,强忍着心底不舒服的感觉多聊了几句,才离开路越的家。回去的时候,他下意识回头,正好对上路越幽幽的目光。路越就站在楼上,透过半开的窗,目光一直跟着他,久久没有离去。直到走出很远,对方的视线被房子阻断了,蒋风白依然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当晚,成万事几乎将所有符咒都掏了出来,贴满蒋风白的房间。因为路越的目光也把他吓到了,那是一种极其强烈又y-in暗的眼神,就像要把看中的人变成画作,变成那幅无头女子一般。
蒋风白独自一人,挂念着孤身前往路越那边的成万事,睡意全无。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忽然,一阵像是虫蠕动的声音响起,他立即警惕起来,抬眼看向四周。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在屋外,又像在屋里,头顶的灯也随之一闪一闪,分外诡异。墙上的符咒突然发光,那些玄妙的纹路一瞬间遍布整个房间,蒋风白看向光芒最盛的地方,只见那处墙壁微微拱起,似乎有东西想要钻进来,留下蠕动的痕迹。
却不得其法,被死死压在了墙外。
透过符咒的缝隙,蒋风白认出了那东西的身份——是卢月的头颅,依然美艳,带着淡淡香气,正疯狂地向他这边蠕动、接近。周围是一层层漩涡,她宛如置身水底,可那双眼里什么也没有,连焦点也没有。
她就像一个瞎子,不对,或许是宛如趋光的飞蛾,仅存的头颅正拼命撞击着符咒,丝毫不惧被彻底抹杀的危险。
蒋风白心底升起浓重的不适感,退了几步,发觉对方并不能冲破阻挡,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很久,撞击声逐渐停息,美人头摇晃几下,忽地缩回去了,再没有出来。墙上也没留下缺口,只是满屋的符咒顿时变得无比黯淡。
“万事……”蒋风白走到窗前,不自觉看向那人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惨!
第18章 06 奥菲利亚
一踏入花园范围,成万事便感受到非同寻常的气息。
霎时间,他只觉被什么盯住,从骨头里泛起阵阵寒意,下意识提高了警惕。缓过神来,才发现周遭的事物变了模样,本该安静枯萎的花全部张牙舞爪,宛如活物,正试探地朝他靠近。然而,花群又像是畏惧着他,堪堪在数步之外停住了,涎液不断从裂开的嘴淌出,显得格外恶心。
“臧尸花……”
不过思绪一晃而过,成万事很快静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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