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他们总是戴着面具说些心口不一的话,但没人想这样,只是无力反抗,只是没有别的方法才趋炎附势委曲求全。譬如多年前在皇宫孤苦无依的他,不也正是如此?因为无能为力,所以从不反驳其他皇子们的恶意嘲弄,也从不反抗他们的欺辱。他怜悯当初的自己,也怜悯世人,可却无力改变他们,所以他只能借着这种病尽可能的站在别人的方位上去考虑问题,尽量在读懂他们的莫可奈何后不利用权势施压。
当然,说得冠冕堂皇,他其实也利用这病做了不少故意刁难别人的恶作剧,譬如在先前大选上,他就给好些讨嫌的大臣们赐了几桩婚事,可他们那般讨嫌,还不准他有些小情绪嘛?再者,他赐的婚也没有故意寻些门风不佳的,只不过是找些寻常看不对眼有过小恩怨的对家结成亲家罢了,俗语还可称不打不相识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齐毓玠舒坦了,方才动情间堆积的热量和难受已随着时间慢慢散去,身体和心灵都恢复平静。
加之他手臂一直横在旁边女人身上,倒比被褥舒坦得多,迷迷糊糊的,就着她偶尔冒出的几句话,他困怠的逐渐睡去。
乔亦柔却很不舒服,但她敢怒不敢言。
等旁侧陛下没了动静,她才憋屈地揉了揉眼睛,虽然他手臂好重,可总比他醒过来拽着她去做他口中那些有意义的事情好多了。
满足吧,做人要知足常乐。
想想如今还躺在榻上休养的静婕妤,再想想江贵嫔与张元嫔,她真是感动得快要泪流满面了。
张嘴打了个哈欠,精神上放松后,乔亦柔便知道困了,扫了眼窗外月光,她闭上双眼,跟着睡去……
次日一早,齐毓玠率先清醒。
他继位三年有余,除却年间数日,日日都准时上朝,风雨无阻,也就养成一到时辰便自觉睁开双眼的习惯。
但昨夜两人耽误久了,便没睡足,眼下太阳穴痛得有些厉害。
斜了眼旁侧睡得深沉的女人,齐毓玠嫌弃地把她挂在他胸口上胳膊拎出去扔了,倒是个记仇的,他昨晚不就将臂膀搁在她肩上半刻么?这么快就报复了回来?
掀被下床,齐毓玠准备唤人进来洗漱洗漱去上朝,蓦地,他赫然想起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双眉紧蹙,他坐在床榻边沉思了片刻,又骤然回头盯着睡得一脸香甜的女人。
“起来。”他凑过去摇了摇她肩膀。
唇间溢出一声嘤咛,乔亦柔没醒。
然后她觉得脸颊好痛,像被什么给叮了一口,她可真恼火,便挥手拍去,却拍了个空,碰到了自己脸。
疼死了。
她哼唧一声,好气,好气也不要睁开双眼。
齐毓玠见她自己把自己脸颊都给拍红了,也是幸灾乐祸。
他继续掐她,冷声命令道,“起床,给朕起来,听见没有?”唤得火气直冒,齐毓玠直接捞起她腰把她抱着坐起来,迅速掀开被子,他挪开她腿,在床上翻找那面帕子。
虽然齐毓玠自觉是在正儿八经干正事,可乔亦柔却猛地吓坏了,她觉得这皇帝大清早的可能是要……
不然他摁着她双腿做什么?
人还没彻底清醒,她懵懂着,显然忘了这儿是皇宫,也忘了什么陛下万万不可得罪之类的,为求自保,她猛地抬脚就往他蹭在她小腿上的左脸踹去。
齐毓玠可是在生死战场上历经过来的,自然反应敏捷,然而这里是他主场,很久没遇见敢如此挑衅他的人了,他不会做任何防备,等察觉那股风迎面而来时,他也只来得及条件发射地往后退避,却没有完全躲开,她莹白的几根脚趾轻轻擦过他脸颊……
空气凝滞。
齐毓玠不可置信的阴骘着一双眼,冷冷瞪着始作俑者。
乔亦柔:“……”她清醒了,真的彻底清醒了,嗫嚅了下嘴角,她尝试了好几次,才干巴巴的小心翼翼道,“嫔妾有罪,嫔妾真的知错了,不若陛下再踹回来?”
第17章
她说得出口,他却万万做不出来这等毫无风度之事。
齐毓玠厉色再瞪她一眼,将刚找着的那面帕子用力扔到她怀里。
他动作精准,因心虚,乔亦柔便将那帕子伸手接住了,彼此配合的正好。她抬眸小心翼翼朝他笑了笑,格外谄媚,这种表情,她跟伺候在齐毓玠身边的那些老小太监们学的,尤其那太监总管李久,经常腆着副笑脸说着胆儿大的浑话,也少见陛下生气,想来此招极其好用……
轻哼一声,齐毓玠沉着脸下榻,心中鄙夷,不学好偏学坏,真是没前途。
他视线在寝殿四周扫了扫,最后在偏角针线篮子里找到了一把剪刀,将之拾起,搁在掌心掂量了下,他满意地折身重新回到床榻边。
乔亦柔怔了怔。
她盯着他手里那把剪刀,堆出来的假笑登时凝滞在唇畔。
昨晚他并未对她动手,乔亦柔自以为躲过了劫难。
可——
眼下又是什么情况?
乔亦柔莫名觉得他神色阴骘,嘴角像是在笑,狞笑,透着股不怀好意的意图。
齐毓玠:“……”天生嘴角上扬怪他咯?
他讽刺地勾了勾唇,有心想吓她一吓,可早朝时间耽误不得,遂不耐烦地撩袍坐到床沿,摊开手掌冷哼道,“把你手给朕,还有帕子。”
“陛下要帕子作什么?”乔亦柔娘亲早逝,无人与她讲述男女之事,她虽偶尔瞧瞧杂书,可那些fēng_liú的形容词她却无法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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