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要和四海商行如何合作?合作到何种程度?现在的局势还不甚明朗,长乐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不过等到大婚之后,她试探清楚安旭的态度,基本上答案就可以拨云见日了。所以在此之前,她暂时还不宜与那位尊上接触。
除了这事之外,她还交代了兮时一件事情。她手下的苏二苏三等人一直查不到她父皇年轻时候的旧事。宫廷秘事向来被封锁的严严实实,不得外人窥探半分。长乐无可奈何之下,想要请兮时身后的四海商行帮忙。但凡有一点希望,长乐都不会选择放弃,她想要反其道而行之,借着四海商行走南闯北的优势,在各地寻找前些年里因为到了年纪被释放出宫、可能知道些许内情的宫人们。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可也是没可奈何的选择。她一直在思索,皇祖母到底想要告诉她些什么东西?为何她不能直接告诉她,偏偏要采用如此迂回曲折的方式?然而无论她从哪个角度去思考太后的心思,也都觉得一愁莫展。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的这位祖母,又如何猜测的出她的想法呢?
可是问长乐为何非要对这么一件看似不值一提的小事上了心,她自己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她心里总有一种潜在的直觉告诉她,皇祖母告诉她的这件关于她父皇年轻时候的事□□关紧要,她必须要查出其中的真相来。
兮时这几天就是一直在帮她做这些事情。四海商行人数众多,牵扯到的部分更是不计其数。兮时既要统筹全局,不能妨碍到四海商行的自身运作;又要协调好各人辖下人手的搜索范围,避免有所遗漏或者重复,导致做无用功,或者人手浪费,这其中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
兮时每天要面见无数下属势力,除了讨论正事之外,她也得对这些掌事们的功绩作出评定。该lùn_gōng行赏的lùn_gōng行赏,该提拔的也得进行提拔。有奖当然也得有惩,一些自以为有些小聪明、所以飘飘欲然的掌事需要好好敲打,其中一些罪无可恕者更是要直接处置,以效敬尤。
尊上则彻底当了个甩手掌柜,见暂时没有她的什么事情,便将所有事情一股脑的扔给了兮时。兮时忙的焦头烂额,她自己反倒是带着她的三个小心腹整日里不见踪影,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祸害百姓了。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她也忘了吗?”
戈雅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居然从长乐这一句话中听出了几丝浅淡的落寞情绪。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周围人都不明白,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她为何计较一个小小的婢女是否在场的事情,因此也尽是愣住了。长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等嬷嬷开口催促,就又将手搭在戈雅的手臂上,淡淡道:“走吧。”
戈雅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猜测,长乐对下人一向一视同仁,基本上不会有特意偏向某人的举动。可从兮时到来以来,她对兮时的态度一直在意的过分,完全不像是对下属的立场,反倒像……那猜测实在太惊世骇俗。她垂下头,默默吞下了到口边的话。
吉时已到,新郎官一身红色吉服坐在高头大马上,朝围观的百姓微微一笑,风度翩翩的模样,端的是气宇轩昂。长乐蒙着盖头,看不到这一切。只是甫一出门,她就被外面铺天盖地的震响惊了一惊,顿时不适的微微皱眉。百姓们嘈杂的争吵和议论,迎亲队伍攒足了劲的吹吹打打,锣鼓喧天,落在她耳中,莫名的让她更觉烦躁。
围观的百姓们将道路挡的密不透风,负责维持秩序的禁军将士们满脸无奈,拼尽全身力气才将人群拦开,露出一条可供迎亲车队通过的小道。
长乐被众人搀着上了轿子,车队晃晃悠悠朝着刚刚建好的驸马府行去。一路上,长乐坐在软轿中也能不断听到周围百姓高谈阔论,各种猜测皇帝此举的含义、猜测驸马身份的言论都有。长乐本是当作消遣听上几句,然而没过多久,一个粗犷男子的嗓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要说咱们这驸马啊,当真是文武双全。殿试一甲成绩,赐进士及第,也不知得了哪路神仙保佑,直接被陛下所看中。据说前段时间公主殿下遇到贼人,也是得驸马大人舍身相救才能脱离险境。有勇有谋,忠肝义胆,照说如此人物,配咱们公主殿下倒也不差。可我不得我多说两句公道话,这驸马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前头他方在陛下面前露脸,立刻就成了公主殿下的驸马候选人。之后连番出事,就连原本预定好了的比试也都全然取消。一环接着一环,一步接着一步,步步紧扣。妙极!妙极!这手段,不得不让人赞叹不绝啊!得了陛下的重视,得了公主殿下的青睐,从一介白身,一跃成为三公之下、九卿之一的二品官员,简直是一步登天。再与我对比,不得不让人感叹这人与人的运道就是不同。”
这话中不无包含着嫉妒的意味,居心叵测的猜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那大汉又说了几句,他身旁的禁军将士这才醒悟过来,顿时惊出了满身冷汗。再让这人在这里胡言乱语,倘若方才那忤逆犯上的话被哪个主子听到、或者是被好事的人捅到驸马那里去,他们这些小喽啰的脑袋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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