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我是……”
“若我知晓会种下这等恶果,当初就不该救!”封肃再启口,言语间尽是懊悔与怨愤,睨着刘氏逐字逐句道,“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刘氏浑然一颤,狰狞未散的面庞因那话语现了扭曲,哑声质问:“难道老爷就不顾念这几十年的情分!”
“我于你从未有情,若有,那也只是感念。”如今尽是饮恨。
刘氏踉跄晃了一下身影,她环视四周,除却一心为她呐喊辩解的封文茵,周遭俱是用惊恐的,不屑的,甚至恨的怨的,然都及不上封肃那句话的威力。被封肃的无情深深刺痛,一句话否了她这么多年的真心相待,悉数成了笑话。
余光里,她看见封晏与沈如意,似是后者脚伤的缘故,他便让人踩在了他的脚背上,叫她顿时回想起,其实不然的,儿子肖父,封肃其实也是如此深情的,不过他的深情都给了一个叫苏芷的人,她羡慕的,嫉妒的,都是因她不曾得到过半分。
“移交官府办,这家丑还是捂着,不若私下处置了得好。”张氏缓过心绪,为刘氏的恶毒后怕不已,当即道,“反正已经有先例在……”
这话一出,又惹来一瞬寂静。大家都不由想起了已故那位,封肃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一个七尺男儿伛偻着身子,仿若苍老了十数岁。
他轻轻一摆手,家仆作势上前,刘氏眸中划过不置信,死死凝着那人,陡然化作了戾色,手中银光一翻,却是直直朝封晏刺去。
是他,是他坏了自己的计划,与那人一样,都不该存活于世阻碍她,实则早早就动了杀心,攥紧匕首用了十成的力道,妄图同归于尽。
封晏早就有留心,让红隙扶着娇娘,顺手抄起青花瓷瓶一挡,瓷器碎裂的同时身形已闪出几步远,不断拿了东西抵挡刘氏攻击,将战场拉开稍远,生怕波及娇娘。刘氏虽是女流,可在军中十数载,即便嫁给封肃,也少不了两人操练。多年功夫没忘,加之本就是取其性命去,竟是爆出一股凌人气势来,那些近身的仆从皆是被其手中利器所伤,就算想上前护主子也根本插不上手。
“刘氏,你你你疯啦——啊!”张氏闪躲着后退,一壁还不忘拉着沈如意一道,却不察踩上一软乎的,便看宋筠溪忍痛神情,“吓死我了,咋还没个声响的,刚才不还站在我前面,怎脚程那么快的。”
张氏嘀嘀咕咕,却是叫宋筠溪脸上一阵难堪,所幸封墨台一句二婶婶解围,被人护到了门外。
于此同时,刘氏猛然踢倒了架子,阻了封肃靠近。便是趁此机会,踩着先前碰倒的矮凳,自檀木桌上轻巧越过,只取封晏命门。
“这匕首是你当年所赠信物,你说后悔,恐还得多上一桩!”
“夫君当心——!”沈如意眼见危及骇然唤道,便见封晏侥幸避过,只划破了衣服口子,实属万幸。
两人交锋,虽是刘氏手握利器占据上风,可封晏也非一般,每每都能化解,就譬如现下,在躲过刘氏的直攻之后却是向着她身后唤道,“父亲。”
刘氏一顿回眸。
封晏倏然眯起眸子,对准她手腕处狠狠踢去,匕首飞了出去,当啷掉地。
“你骗我!”刘氏失去武器,又看封肃领人包围自己,神情宛若发狂。
“不要打了,娘不要再打了……”留在屋子里并未出去的封文茵拣起了匕首,她晓得这是母亲最喜欢的物件,再看向已拳脚相向的二人,她还来得及为二哥哥平安无事高兴,却看着两个她视为最重要的人成仇敌,泪水糊了眼前,是真心害怕起来,“不要再错下去了……”
刘氏闻言一动,神情露出一丝不忍,然很快就消逝,在几次未得手后,突的调转将目标换成边上行动不便的沈如意,后者慢一步,只来得及看见封晏倏然惊愕惶恐的眼神,想也未想抽出一物甩了出去——
“啊——”的一声凄厉惨叫骤然响起,刘氏叫精钢制成的鞭子甩中半边身子,不受控制地一退,伴着噗的一声利物没入**的闷钝声紧接着,她不置信地回头,便看见女儿惊慌的面孔,手中握着的匕首赫然插在她的后背。
“娘……”封文茵吓坏了,慌张之下竟是直接拔出了匕首,刘氏又一声闷哼,脸色更是苍白,汩汩鲜血狂涌而出,捂都捂不住。“娘,我不是故意的,娘……”
然还不等刘氏说话,刀剑出鞘的铿锵声突兀,手起刀落,一柄三尺长刀径直穿过了腹部,一端叫封晏漠然执着。
刘氏垂首,那是封肃的佩刀,她曾时常擦拭,也是亲眼看着封晏拔出,视线缓缓上移,便正好对上封肃愠怒眼眸。身子随着长刀利落抽出不住后仰,压在了封文茵身上,这才觉出到痛来,钻心蚀骨的痛,与刀剑所伤的,密密交织,铺天盖地席卷。
“若我知晓会种下这等恶果,当初就不该救!”
“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我于你从未有情,若有,那也只是感念。”
……
她拼尽一生所追求的,最终还是得不到。而后是封肃的第二刀补上,第三,第四……直至气息尽绝,双目狰狞不甘,独独封文茵抱着血人恸哭不已……
数日后,封家又一任主母病故,京城里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是封将军克妻的传闻,连命那般硬的女将都扛不住,哪还有姑娘敢打主意,就算是为名,那也是得有命活先。
府里,知晓真相的都被敲打过,没一个敢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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