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但是可可不能走,因为那个人让它等着自己,说离开一会儿就回来。
可“一会儿”是多久呢?
几个沙漏?半天?一天?三天?
或者更久?
据说一沙漏对人类来说很长,但对他们格拉特尼来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唔,哪怕是三天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小憩的功夫罢了。
没关系,可可想,这不是那个人第一次让它等,反正只要等“一会儿”,他就会出现,带着可可最喜欢的新游戏,和可可一起玩耍。
啊,玩耍。
可可总是对于玩耍充满了期待。
因为那个人实在是非常有趣,知道好多好多的事情。他经常会给可可说在山的那边,在人类地盘上发生的事情:
有时候是某小国的王子被史莱姆掳走,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带着母亲不明的孩子重新回来,重新建立曾经被史莱姆雨淹没的城市;
有时候是人类的英俊国王爱上了一只夜莺,最后在一位巫师的帮助下,他们终于拥有了一个容貌和国王一样漂亮、声音和夜莺一样美妙的孩子。可那个孩子却在成年以后,在夜莺长眠的那一天,长出翅膀飞走了;
还有些时候是关于更遥远的故事,比如在上古战争中失败的古神最终沉入地底长眠,而他们的追随者则遁入海中或者隐匿于云端之上,随时窥伺着想要回来……
除此之外最有趣的事莫过于,这个人在说故事的时候,就像是他口中的“魔术师”一样。
他会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小法术,身上总是带着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道具,还能自由地操控元素精灵。
而且他的故事并不是单纯的语言,他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小范围的景色,编织各种各样让人屏息的幻境,还能把他自己还有可可变成故事中的人,带着她一起走进情节,成为故事里的人。
所以有时候可可也会是一只史莱姆,有时候会变成一只夜莺,还有时候会是人类女孩子的模样——嗯,他最喜欢让她成为人类女孩的样子。
有时候是黑发棕肤,眼睛又圆又亮。
有时候是金发雪肤,笑容甜美,看起来就像是他的双生子。
可可问过他为什么,那个人总是笑着说,因为他总会想象,自己如果有个妹妹应该是什么模样。
他没说实话。
可可知道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那个人还愿意说故事就够了。
他不害怕它,这就足够让可可欣喜,这片土地上,它见多了太久恐惧、仰慕、敬畏的眼神,却从没有谁能像他一样,第一眼就让可可欢喜。
因为当他看到可可的时候,眼中只有好奇和喜悦,没有任何害怕。
他愿意了解可可,同可可说话,同可可玩耍——偶尔还会亲自给可可烹饪,虽然分量不是很够,但是味道却美妙得让她恨不能将舌头也一起吃下去。
除了祖母还有火之高兴,再没有谁像他一样,对可可那么好。
而且祖母太老了,有时候玩不动游戏。
火之高兴则像个孩子,有时候既幼稚又吵,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他最好,最有趣。
啊,她无聊地在岩地上磨了磨爪子,看它们在地上留下歪歪曲曲的痕迹,看着就像祖母高兴时唇角弯起的皱纹。
还要等多久呢……
她看着天空,逐渐有些昏昏欲睡。
云越积越厚,越来越低,就像一座阴森森的城堡。
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
可可等不住了。她想先回去躲躲。
那个人知道她的喜好与厌恶,应该会知道她回去了。
可可扇着翅膀,朝着家的方向飞了过去。她的翅膀还不是很大,所以需要拍好一阵才能看到家的样子。
就在深红山脉的尽头,在熔岩裂谷的边上,那幢最高的黑石塔就是她的城堡,她和祖母生活在一起的城堡。只要进入熔岩裂谷附近,雨水在落地的瞬间就会变成水雾消散不见。
然而雨越下越大,丝毫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她很快被浇了个湿透。
怎么回事?
可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原本进入领地就该有的腾腾热气,今天却像是消失了一般;原本老远就能看见飞溅的岩浆,今天却像是睡着了一般;原本看起来格外亲切的黑石堡垒,总是围着各种前来朝拜、供奉的魔物的堡垒,今天却是安静得让她害怕。
她有些着急地在堡垒上空盘旋了一下,然后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堡垒的周围被人绘上了巨大的法阵,鲜红的法阵,全都是用魔兽的血画成的。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但她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瞬间,地上的阵法已经开始发亮,就像是十个太阳同时升起那样,发出极为耀眼的辉光。
——祖母。
可可大惊。急忙朝着阵法冲了过去,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漆黑的甬道,飞到祖母最常呆着的那个房间——原本总是散发着柔和光芒和泥灰气息的熔岩炉子熄灭了,她只能大概捕捉到一团巨大的、漆黑的影子。
她想也没想,直接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抓住,然后掀动翅膀调头就走。
大地颤抖,岩石纷纷坠落,露出的缝隙中,金色的光芒如同长枪般将刺向她的方向,紧紧咬在身后。可可带着祖母飞不快,只能勉强左支右闪,翅膀上中了好几下也不敢喊疼,只能加快速度。
眼看着身后的攻击越来越密集,它径直调转方向,朝着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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