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人罢了。”童远随手把镜子合上,“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去阴阳间不是他授意的。”
“咦,你当初去阴阳间是为了做什么?”那镜子一合上姜艳才算真把心神收了回来,刚才一直被里头的一双人撩拨地心魂荡漾,“先头听你说曾是阴阳间的人,听名字看样子,我甚至都觉的你是专门学了本事来接我的,哈哈!哈!”
“也许,真是呢。要不是在那里学了本事,我怕是等不到今天。”
“你是专门去学本事的?”
童远点头:“当时想法很简单,学了能耐,保保家,父皇需要就去卫卫国。”其实他是觉得母妃太不容易,天天叫她忍受自己的存在,有些过意不去。当然更主要的是,他想给自己堂堂正正挣个一席之地。
童远继续让她猜。
“因为你听话么?”姜艳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童远,甚至从没问过他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他跟他的皇帝爹爹是什么样的,因为在这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认认真真跟童远考虑还阳的事情。
“好好做一对男女”,怎么可能呢。他是个皇子,只这一个“皇”字就打消了她往后想的念头了,他们家人太多了,除了那一圈宫墙围着的还有三山六水那么多,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些文人墨客们想到的帝王家的句子,一念就头疼。有这功夫好好投胎不行么?
真勾勾搭搭在一起,也不过是想,好容易来世上走一遭,露水情缘地睡一宿,过过瘾就行了嘛,一只穿墙破壁都不会的鬼,谁要跟你过日子。
几句话下来,姜艳觉得自己没资格睡童远。
“想什么呢?专心一点,我们是在努力求生啊,阿艳?”
“嗯?”她显然是沉迷羞愧无法自拔了,“我在想,我应该赚够了嫁妆,打听好你的为人,再来这里跟你讨论当人的事情。当人好麻烦……”
童远情不自禁就笑了,大概是赶巧了互相顺眼吧,看着对方就想笑:“你,还记得你今晚,要自荐枕席么?”
“我,我记得啊。”姜艳一手抓住他胳膊,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等等,我刚才要说啥来着?”
“嗯,大概是……”
“你别打岔。”她实在是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了,可是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自荐枕席,“啊对了,我想问的是,你刚刚不是叫我猜今上为什么派你来查这件案子么,我还没猜对呢是吧?
但是我现在还没明白,他叫你查的是什么?是我么?还是之前李溦坠楼的?或者是什么别的?他想查什么?”
他想查什么?
童远先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摘下来,脸色有些沉,他从怀里取出一支小小的卷轴,在桌上打开。
薄暮冥冥,房间里已经早早掌灯,烛火跃跃照在纸上,照了个古旧的盛装美人。她正作着个身段,头面华美,妆容浓酽,两根水袖袅袅坠着,将泼未泼,眼望晴空,整个姿态羞涩新鲜,带着些不明不白的希冀。
空纸上线条单薄的一个人像,平白就把良辰美景一起画进去了。因为那人在做戏,是个戏子。
“这是我的父亲。”
“不对。”说完,她忽然觉得自己否决得好没道理,还是心虚地把后面的话讲完,“这上面写着个‘溦’呢。这个美人……难道不是李溦么?”
“那时候旦角还是男子扮得多。”童远把画卷了,“其实我也曾怀疑过,可是父皇见过我父亲,他说,这是就是他。
这个‘溦’字是说,画是李溦画的。李溦好歹是个公主,女戏子未免降得太过,父皇不会允许的。”其实到了落雁阁就是妓子,他不过是不允许他们同台搭戏。
姜艳脑袋里有些乱:“你父亲,嗯,你父皇?早年间那些八卦是真的?”
“嗯。那么早的八卦你也听过,不容易。”童远点点头,十分郑重跟她讲,“我只是个挂名的四殿下,我想,这就是他把这件案子交给我的原因。”
姜艳一时半会儿有些没明白透这之间有什么干系:“嗯就是说,因为你不是他的亲儿子,所以就叫你来查这些乱七八糟虚无缥缈的东西?”
“对。”童远想起乔淑仪的话,“因为我本就是个不该存在的人,而李溦和没名字的李相公也是早不存在的人。
所以最后真查出什么东西,也可以轻轻抹了,不过是,需要父皇狠狠心罢了。”
“那,怎么办?”姜艳脑袋里忽然被塞了这么一堆东西,想半天,最后只得出个结论,“我们跑吧?”
童远看着她久久没说话,姜艳有些闷,都这样了,难道不该跑么?反正按书里那些故事的走向,只要是查秘密,最后查不查得出来,总是要死的,死人才最保密嘛。想到这里姜艳忽然一顿:
“咦?是不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死了也会像我一样,所以大着胆子不怕死啊?”
“不是。”他是想,之前怎么就没想着跑呢,“只是觉得跑了没意思。”
***
姜艳把童远稳在屋里,自己颠颠儿去送锅碗,回来的时候,在两个屋门之间犹豫不决。
这时候童远突然从里边打开了房门,温和地看着她:“你回来啦,我不多待了。今天说了这么多,都累了,早睡吧。”
说完他就往外走,既而走到了姜艳近前,接着推门进去,见她不走,就笑笑跟她挥手:“明天见。”
姜艳什么都没说,扭头进了自己房间,关门,原地站了半天,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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