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她,才感觉到她全身的冰冷和强自压抑的颤抖。
“雪奈,你怎么了?”
柳茗川大惊,眼前的梅雪奈脸色惨白如纸,唇角溢着丝丝鲜血。
见柳茗川靠近过来,已经无法遮掩,她只得睁开眼睛看向他,苍白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挤出一个微笑。
“不必担心,我没事。”
即使再迟钝,也可以看得出,她强硬地压抑住巨大的痛苦。
柳茗川感觉心头剧烈的惊怖袭来,顶重寒血经。
多年前,第一个练成了寒血经,并且将功力练至顶重的人,因为无法忍受顶重功力的痛苦,自尽而死。可想而知,这种痛苦有多么深重。为了摆脱这痛苦,可以不惜放弃生命。
“雪奈!”柳茗川扶住她的身体,让她倚靠在自己肩上,“你怎么这样傻......”
她一定是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才离开客栈,离开磬州城,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忍受。
但是,即使他就在她身边,又如何帮助她,哪怕让她的痛苦减轻一分?
“为什么,要练这么残忍的武功......”
柳茗川无奈地喃喃低语,他想要找到帮助她的办法,可是到现在还是无法可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邪功摧残。
梅雪奈道:“我说过,秘笈不在我身边,我无法修练。如今功力达到顶重,也是不得已。”
柳茗川用衣袖轻轻拭去她额头的冷汗,“无法修练,功力怎会达到顶重?难道,顶重的功力是自发达到的么?”
梅雪奈抱着双肩,慢慢摇头,“无论如何,我不后悔……”
她突然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在她苍白虚弱的脸颊上如此明媚动人。
柳茗川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
梅雪奈清澈的眼眸异常明亮,“茗川,能够认识你,我无怨无悔。”
她把头倚在柳茗川肩上,看向波光闪闪的河面。
“茗川,你看,人生一世,不是就如同这河水一般,只能一直坚持自己的流向?”
她的身体还在颤抖,冷汗不住从额头渗出来。
“河水里翻起的每一朵浪花,时间都那么短暂,转瞬即逝,但是毕竟在阳光下绽放过。”
柳茗川抚着她的肩头,“雪奈,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就算你功力达到了顶重,我也不会放弃寻找化解的办法,也求你不要放弃。”
“我没有放弃,只是,想要好好感谢你。”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
梅雪奈再次笑了笑,“我这一生,本来毫无意义……如果没有认识你,我可能永远只是一个只知寒血经的活死人。我想要谢谢你,谢谢你的花。”
柳茗川慢慢拭着她的冷汗,与她深情对视,“我更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也许我永远看不到人世,只是沉醉在自己为自己制造的梦里,永远不会醒来。”
他淡然出尘,从不在意名利地位,不愿介入江湖纷争,甚至放弃自己曾经最钟爱的剑。因为他那样热爱生命,尊重生命,不愿剑出见血,不愿在自己手中有任何杀戮。
但是,他身在花圃,不等于江湖就不存在。他只是在逃避,将自己织进一个繁花似锦的梦里。
剑不在手中,剑又岂非一直在他心中?
“雪奈,就算找遍江湖,我也要找到那个人,找到秘笈,想办法化解你的痛苦。”
梅雪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似是感觉较方才稍好,才抬头道:“难道你还没有想到那个人是谁么?”
柳茗川道:“我心中已有猜疑,但是不敢相信那会是真的。”
梅雪奈道:“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柳茗川道:“我也想到了程素弦,她的前辈和你一样是寒血经的传人,她一直追踪你,得到寒血经的期望比谁都强烈。她曾经到过你的家,也许得到过无生之毒。可是,天剑门大火之日是她与我兄长的大婚之日,难道说那场火与他们有关?”
他一边想,一边暗暗心惊,“我兄长是天剑门的少主,他一直最在意的就是天剑门,难道,他会因为程素弦,做这样疯狂的事情?我简直不敢想。”
梅雪奈道:“五年前,我离开天剑门的废墟后,在天剑门后山的一个小山洞里,发现了程素弦那两个侍女的尸体。”
柳茗川一惊,“是品相两个侍女么?她们竟已死了?”
梅雪奈道:“我验过她们的伤口,是出于程素弦的琴刀。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程素弦已经得到了秘笈,开始修练寒血经了。”
柳茗川道:“开始修练寒血经,与杀死品相有关么?”
梅雪奈回眸看了看他,“茗川,寒血经至阴至寒,断情绝欲,要真正练成寒血经,就是要嗜血妄杀,面对任何人,都将他的生命视如草芥,无论他素不相识,还是至亲骨肉。”
她说到这里,突然全身一震,口中再次溢出鲜血。而后,全身的疼痛寒冷再次袭来,她的脸色更加惨白,抱住双肩的手都在剧烈地颤抖。
“雪奈!”柳茗川抱住她的身体,心痛不已。
梅雪奈闭上眼睛,口中喃喃道:“茗川,她现在一定是去了那里......”
刚说完,便低下头,额头的冷汗一滴滴落下来。
柳茗川见她痛苦难当,别无他法,只得伸指点了她几处大穴。梅雪奈终于失去知觉,倒在他的怀里。
也只能这样暂时减轻她的痛苦。
寒血经的功力达到了顶重,竟然在动用了功力以后,不仅武功全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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