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神宫里静的可怕,来来往往的下人不多,只有两三人左右的小童,都不说话,各自安安静静地干着自己的活儿。
他没走几步,便瞧见了端坐在正堂中的术师大人——广柏。
对于这位术师,他也仅仅只见过几面。都只是在国宴或者家宴上,这位大人才会坐在曾经的景帝身旁,露一个脸。
“臣参见陛下——”广柏一身极为华贵繁琐的锦袍,头戴玉冠,面容温和,“近日臣身体劳顿,有失远迎,还望陛下见谅。”
他这一番话,让陆钰心里听的舒坦。术师大人,这是他曾经远远仰慕的人才,如今对他,也不得不俯首称臣。
“术师大人可要多多注意身体。”陆钰笑着说道:“日后还得靠术师大人护我承国安宁。”
“这本是臣的分内之事。”广柏笑着说:“陛下大可放心。”
陆钰对广柏如此识时务,不像朝廷上对他满嘴仁义道德的群臣,感到莫名的好感。他曾经听说广柏是御万兽的术师,今日看来,怎么也不像,不由好奇问道:“术师大人,孤听闻你有御兽的神力,今日可否让孤开开眼界。”
广柏又深深鞠了一躬,叹了口气道:“这自是可以,只是臣如今这般模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陆钰挑了挑眉,后退几步,这才瞧见广柏脚上的玄铁镣铐,他皱眉道:“这……这是什么?”
“陛下息怒。”广柏叹了口气:“曾经臣犯了圣怒,被迫戴上镣铐赎罪五年有余。”
他没有告诉陆钰,这是因为景帝忌惮他的神力,而对他施行的措施。他知道陆钰篡位当日,景帝就郁结而终,而以景帝生前的多疑习性,此等事,景帝是决计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这可怎么了得。”陆钰微微蹙眉道:“如今孤即为当今圣上,曾经的罪责统统既往不咎,术师大人受苦了。”
“多谢陛下——”广柏躬身行礼,感激道:“臣定为陛下恪尽值守,碧血丹心。”
两人相视一笑,如同多年的默契一般。
……
茶馆里,那穷酸秀才还在口若悬河,夸夸其谈。
“别的不说,就这司家小少爷,我猜测也不是什么术师,就是为了得个万人敬仰,编了个谎话来诓骗大伙儿,没想到吧,露馅儿了。”
“我猜也是。”不时地有人附和道,“不然他为啥要放‘那啥’进宫门呢?就冲咱们新帝还说既往不咎,保不准这人就是留在咱们秣城里的叛徒,是j,i,an细!”
“那万一这小少爷真是术师呢?”山羊胡子还替司鹤说了一回话,没想到,很快就被人反驳了回去。
“这就不可能!术师怎么能连叛军都打不过呢?说明他是假的呗,要是他是真的,咱们还能换年号,换新帝?”有人悄悄附在山羊胡子耳旁说道,那这些话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司鹤的耳朵。
他确实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承国,居然会是以这样的局面在等待着他。
他曾经拼尽全力保护的承国,他曾经站在宫门之上,以一己之力阻挡陆钰大军的时候。
无人替他欢呼鼓劲,也无人为他加油助威。
他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在路上行走着。
永远都是一个人。
“算了,走吧。”与其同这些人争个高低,不如好好想想如今怎么把鹭姐从宫里救出来。
他即便如今听了瑶台婆婆的一席话,但对于暮家,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名称,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感情。
只有司府,养他待他二十年,这司府,才算的上是他真正的家。
谁知他正准备起身,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而那混乱之中,正是刚刚大言不惭批判司鹤的秀才。
司鹤本以为是官府当差的听了什么风声,准备捉了这秀才回去交差。但见其中有个人身影熟悉,他折了折身,这才瞧见那人的长相。
目光对视之时,司鹤顿觉心头一紧,正欲脱口而出的话又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季妄怀瘦了许多,披了一件银狐大氅,墨发未束,显得疏离又清冷。
此时的他,正一手拎着那秀才的衣领,沉声道:“我生平最看不起的便是你这种人,自觉清高,实则愚不可及。在不知情之前,管好你的嘴。你要是管不好,我来替你管。”
他说完,一刀狠狠地扎进了秀才的手里,秀才顿时惨叫痛哭起来,但很快,周围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嘲笑声。
原来他这一刀,根本没伤秀才丝毫,只是扎进了秀才手指缝隙的木桌里,这秀才还在哭着,跪地磕头求饶,全然无了刚才的神气劲头。
“别管他了,走吧。”季妄怀刚刚那一下,费了他太多力气,他病还未好,此时只觉气急攻心,又无法控制地咳嗽起来。
随着三人渐渐地走出司鹤的视线,司鹤这才慢慢的从角落里走出来。
这短短几日未见,季妄怀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看上去如此憔悴?他的寒毒不是已经好了么?
诸多的问题在司鹤的脑子里盘旋,他却止住了追逐季妄怀的步伐。
瑶台婆婆并不喜欢启国的文王,连带着对季妄怀,或许也是不满。
此时季妄怀身体抱恙,要是瑶台婆婆知道,或许又要来找季妄怀的麻烦。
更别说他此时右手几乎废掉,根本什么忙也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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