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的两只眼睛,怔怔地看着季泽。
“我们先进去。”季泽将雨伞塞进阎墨的手里,脱了西服外套,裹着她。
“等一下。”阎墨两指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她,突然看不到季泽的未来了。
“阿泽?”又一把红伞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个雍雅的妇人在伞下慢慢地抬头。她手里拎着一个菜篮子,眼睛去只看着阎墨。
阎墨回过神,手指缩回,和妇人对视。下一秒,妇人手中的菜篮子吧嗒坠在地上。
她看到,季泽的手紧紧揽着阎墨,亦辨认出阎墨那张她永远不会忘记的脸。
“妈。”季泽低头,捡起那只菜篮子:“我们进去聊。”
庙很小,只容得一尊大佛,一鼎香台。季妈妈步履缓慢,带着他们特地避开了大佛,走到后面的一间窄小的宿舍里。
宿舍里一张床,躺着一个清癯瘦削的和尚,满屋,都是中药的味道。
“我带了些药给住持。”季泽放下药箱,戴上手套开始朝袋装的盐水里注射药剂。
“谢谢。”季妈妈强掩着内心的惊骇,目光一直落在宿舍一角的阎墨身上。
阎墨捧着一口热茶,双腿交叠,静默无言地看着门外。
“我拿件衣服给阎大人。”季妈妈手搓在围裙上,对着季泽说。
“不用。”阎墨听到,说了一句。她裹紧季泽的西装,也不看季妈妈。
季泽给住持挂上水,胶皮手套扔进垃圾桶里。去看季妈妈,浅浅露出两颗虎牙:“妈,有晚饭么,饿了。”
“我去做饭。”季妈妈出门,绕开阎墨,可还是无意间,又和她对视。
饭桌静的可怕,空气中宛如结了一道看不见的墙,隔在每一个人面前。还好,有碗筷叮当作响。才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阎墨挑着饭粒,一口未吃。
末了,季妈妈收拾碗筷。阎墨拿了住持的病例,和季泽走到厨房。厨房里煮着中药,苦味汩汩地向外冒着。
阎墨掀开盖子,以手作扇拢了拢,而后又不做声,撑着灶台,开始挑着簸箕中的药材。
季泽弯腰,从背后环着她。头置在她的肩窝,看着她挑拣手中的桑黄。
“对不起,未和你商量,就带你上了山。”他在阎墨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住持病这么重,怎么不去医院。”她没有正面回季泽。
“他不愿意去。”
“我母亲···”季泽不知如何开口。
阎墨垂头,唇角扬起一个弧度。21年前,她私自救了季泽的母亲。被地狱发现,判了重刑,赶到人间。
如果那时,自己不是一时冲动拦住那辆车。也许,她还在地狱和必安小薯逍遥快活;也许···她侧过身,凝睇着季泽的脸,指尖轻轻顺着他刀刻一般的弧度向下。
季泽就不会亲眼看着他母亲,因为坚信鬼神救了她,在他父亲的就职演讲上发表鬼神言论,被他父亲亲手送到了江里精神病院。
那是她在世间上存活几百年,第一次插手人类的生死。
只因为。
阎墨被季泽环得更紧,他的下颌有些扎人的细碎胡须,擦着她光洁的脖颈。
“小时候,我很恨那个鬼神,恨他为什么不直接一了百了送我母亲离开,而是留她在这里,受到这样的羞辱”
季泽说:“但后来,在我当上医生,我明白了”他说:“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是最幸福的事。”
他的嗓间一哽,眼眶有些潮湿。
阎墨覆上他的胳膊,倚着他。
她当初之所以那么冲动,只是因为,她看到那辆车上不仅有季泽的母亲,副驾驶,还坐着一个男孩。
一个她通过红线,看到他未来的男孩。
但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了救他们,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谢谢。”
阎墨未回,放了两瓣桑黄,舀了半碗水放入药罐中。火势突然旺了,青色的火苗腾地窜出,舔到了阎墨的指尖。
阎墨条件发射的缩回指尖,呼呼地冲着指尖吹气。那里,已然是红肿一片。
季泽立刻开了冷水,握着阎墨的手指对着自来水冲着。他再看向阎墨,见她还是眯着眼,牙缝里冒着丝丝的声音。
他没有片刻的犹豫,低头,捏着她的指尖,含进口中。清凉的感觉顷刻间沁入阎墨的心。
他的舌尖稍稍地扫着,再看阎墨,脸上有了笑意。他不动声色,牙尖轻咬了一口她的指头,阎墨的全身霎时间一阵酥麻。
季医生还是一脸的理所应当,似乎他只是在用唾液为阎墨缓解疼痛。
“在地狱。”阎墨开口,吃吃地笑着:“我们不会这样治疗伤口。”她缩回手,眼波流动,看着季泽。
“那是怎样?”
阎墨手扯了一把季泽的领带,踮脚靠近季泽。两人之间,不过咫尺的距离。
她抿了一下唇:“你知道,女鬼喜欢做什么?”
季泽的气息加重,眸子由幽冷渐渐转成炽热。他嘴角,一抹清冽的笑容:“什么?”
阎墨附在他耳边,悠然:“吸男人阳气。”她说:“特别是,你这种皮囊的男人。”
她拽着领带的力气又重了几分,贴着季泽的脸,换了一个角度。有意报复般咬了口季泽的脖子。
一块淡淡的红印,现在他的肌理上。
季泽两指板正她的小脸:“原来你之前都是在吸我阳气。”
阎墨勾住他的脖子,手指点了点他柔软的唇:“所以”说着,她吻住季泽的唇。季泽不禁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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