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道:“所以骆潇宁愿跟他也不愿意跟我?这个小子……到底哪里比我好?”
瑛风担心道:“阮右使……”
阮语迟道:“把他给我带回去,我刚收到教主出关的消息,我们得速速回去。”
小黑马遇到这两人一点也不显得惊慌,反而很兴奋,也许连它也知道,她们会带它回到家乡。
从安澜出了蓝雪关,再向北行百里,经过一片低洼的盆地,渐渐植被稀疏,又几百里,有一座连绵起伏终年积雪的群山,那便是胡落山。
天音教坐落在胡落山山脚,一处繁花绿树掩映下的小山庄。此处气候寒冷,环境恶劣,鲜少有人能及,幸好天音教之人要不本就是当地耐寒之人,要不就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本就不惧寒冷。
为了免于风沙的侵袭,山庄内的房子是用土石砌成的,十分牢固,布置又简单又随意,粗犷之中带有几分中原特色。
教主骆拓然在二十三年前那场大战中亦损伤严重,他的妻子在彼时身亡,他也由此伤势过重,性情疯疯癫癫,二十几年来多半都在闭关养伤。
这天,散布在天南地北的天音教教徒都因教主出关而被召回。
黑暗的天音教大殿中,一盆篝火在熊熊燃烧。
骆拓然盯着这火苗,心中的怒火亦不可抑制地蹭蹭往上蹿。
“宇文晗,你说骆潇这是越来越不将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了。”骆拓然已年逾半百,可身形伟岸,脸庞坚毅,目光如炬,竟丝毫看不出年纪。
在他左手边一个瘦小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教主息怒,我看骆潇可能是在哪个温柔乡里忘了这事,他还年轻,情有可原……”
“宇文晗,你胡说什么!”另一旁的紫衣女子闪身出来,“教主别听他的话,骆潇一定有要事在路上耽搁了。”
“是吗?”宇文晗轻蔑一笑,“听说阮右使前些天弄回来一个男人,连你都到了,他怎么还没到?”
“你……!”
这时有手下来报:“禀教主,斑雎使已到——”
话音未落,一个黑色的人影走了进来,他满身的风霜,就好像裹挟着胡落山山巅终年不化的冰雪,寒冰利剑,最是要人心肠。
“弟子骆潇,恭迎教主出关。”言毕,他抬起头来,细细端详自己阔别已久的师父。
哪知骆拓然突然从座位上下来,唰的一下拔出挂在墙上的一把宝剑,架在骆潇的脖子上。
“好啊,骆潇,你好大的架子,让教里的兄弟们好等。”
“骆潇知错。”骆潇跪在地上,纹丝不动,连眼神都没闪躲一下,周围的人都纷纷退开。
“那你说,我闭关的这几年间,你都做了些什么?”
“骆潇即为斑雎使,自然承担贩马一责。”
“好好好。”骆拓然连说了三个好,忽而脸色一变,“我只让你将马从东邦贩到西邦,再从西邦贩到东邦,我可有叫你跑到中原去?咱们关外的汗血宝马,为什么要白白便宜了那些汉人!”
“教主息怒……”软语迟求情。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还跟那些中原人有交往?”
骆潇还没说话,阮语迟替他辩解道:“教主有所不知,骆潇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这几年着实杀了不少正道人士,那些中原武林的人见了他都恨的牙痒痒,我想这件事宇文左使并没有禀告教主。”
落拓然抬了抬眼:“是这样吗?”
“教主明鉴……”宇文晗连忙道。
“闭嘴,我要他说!”落拓然用剑尖指着骆潇。
“如果这样能让师父高兴,那便是吧。”骆潇淡淡道。
“你这是什么话!”骆拓然气得抬起手来,一把将剑掷在地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连这点事都说不清楚!来人,将他给我看起来,不许他再踏入中原一步。”
“教主,万万使不得!”阮语迟也跪了下来,“骆潇在中原除了贩马之外,还在为公孙姑姑寻找药草,教主难道忘了吗?”
“哦?”骆拓然眼神一顿,似乎在回想一件极遥远的事情,他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了回去,又问,“那找到了吗?”
骆潇摇了摇头。
“哈……”骆拓然狂笑,“好一个骆潇,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要不是你当初结交那些中原人,晓真怎么会成现在这样,宇文庸,还有教中这么多兄弟又怎么会因你而送了性命?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们中原人,没有一个好人,没有一个好人……你忘了是不是,你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东西!”
“呃……”骆拓然突然捂住了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师父你怎么了?”骆潇脸色一变,冲上去扶住自己的师父。
“我没事,我闭关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出来杀光那些武林正派……”他的手掌轻轻往外一番,骆潇就被推了出来,“我没事……!”
骆潇正要动手,忽而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谁……是谁在那里?”
有人前来回报,却看着阮语迟有些为难:“阮,阮右使,你,你快去看看吧……那个人……”
阮语迟脸色一变,点了点头,正要随他出去。
“慢着,把人给我带进来。”骆拓然已恢复了常色。
“这……”
“要我再说一遍?”骆拓然神色一凛。
教主威严尚存,那人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不一会便押着一个穿着一身灰布袍的人走了进来,一推那人就跪倒在地。
“什么人,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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