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情的巴掌。
“不要脸!给那样的人家打官司,上这么多年学就学出一肚子坏水!”
她看清面前是个皱纹密布的中年妇女,捂住脸想要解释:“您先冷静一下……”
“我冷静个屁!”中年妇女再次扑上来,这次抓住的是她的头发,她被扯得整个身子向前倒去,“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帮那家打官司,小姑娘年纪这么小怎么不知廉耻……”
被吓傻的小助理这才回过神来,硬生生掰开那妇女的手,将张定挡在身后,张定扶着她的肩膀,才勉强站住。
妇女还在大声哭嚎,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她已经懒得争辩了。
“现在这个结果我们谁都不想看到,但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坐下来好好商量财产的分割。”
“去你妈的,你就惦记着家里的那几亩地了,现在好了,人都被你们活活砍死了,还有什么好分的,都是你们的了……”
张定还想说点什么,可她被那一巴掌扇懵了,头痛欲裂,只得在混乱中对小助理说:“你现在这看着,我去休息一会,有什么情况随时打我电话。”
助理看她走路不稳,还想扶她,却被她轻轻挣开。
“老板,我去给你找点药涂涂?”
她摆摆手,头重脚轻地走了。
卓青云被靠着车抽烟,听到后面有人敲了敲玻璃,转身便看到,头发衣衫都凌乱的张定,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让他蹙眉。
“谁打的?”
“死者家属。”张定伸手去碰了碰脸上的伤口,立刻疼得“嘶”了声,她看到卓青云脸色不大好,宽慰道:“没大事儿,他们会想是因为我带着人打官司,让那家人觉得有了底气,才敢杀人的,这样对我算客气的了。”
卓青云下车,“在这等着我,我去买点药。”
卓青云回来得很快,手上多了些碘酒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个鸡蛋。他把剥了壳的鸡蛋贴上张定的左侧脸颊时,她疼得倒抽一口气,眼睛却舍不得从专注的卓青云身上移开。
她那时想,也许卓青云,是真的有点喜欢她呢?
他的动作是刻意放轻的,卓青云估计平时不习惯这么伺候人,动作有些生硬,表情凝重,好像张定的脸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东西。
这样的温存时刻,让她觉得受宠若惊,她几乎都要把卓青云当成一个深情的恋人,然而一颗天生冰冷的心怎么会被别人的执着捂热呢,要说她跟卓青云在失去联系这么久之后,卓青云对她突然有了恻隐之心,她自己都不信。
张定知道,她现在一定特别不好看。早上走得太急,她只化了淡妆,在刚才的推搡中,头发散了一大半,软趴趴地搭在肩上,妆更是早就花了,脸肿得高高的,可能还有几道抓痕,风吹进来,伤口有些疼。
张定的视线渐渐模糊,泪水盈满她的眼眶,她不敢眨眼,稍微动一动,眼泪就会毫不迟疑地流下来。
卓青云注意到她通红的眼睛,愣了愣。张定很好玩的,她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子狠劲,即便是这样看着你,你都会觉得,她的眼神更像是破釜沉舟,而不是服软。中国人讲究女孩子要机灵,就是平时要硬气一点,关键时候又要服软的意思,不是张定这样,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宁折不弯的气。
卓青云年轻时候觉得张定这样很好,是杀伐果断的少年气,可现在他看她,却要替她累,她其实根本没必要活成这个样子的,这样太不讨喜了。
他不无爱怜地摸了摸张定毛茸茸的鬓角,问她:“哭什么?”
“下次我跟你一起去吧,你看看你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下次那帮人还不得生吃了你。”
略带凉意的手碰到张定的伤口,她下意识一缩,却被卓青云摁住:“别动。”
“杀人犯家里人都在里面呢,为什么找你撒气啊。嚯,这伤口还不浅啊,以后搞不好还会留疤。”
张定蓦地睁眼,把卓青云逗笑了:“张定,我劝你现在赶紧讨好我,要是你真毁容了,就你认识那小屁孩肯定不会管你,到头来还是我接盘。”
卓青云说“到头来还是我接盘”时,笑得可以说是志得意满,他兀自笑了会,又收敛笑容:“不过我还是希望别留疤,不然我接盘接的也心不甘情不愿的……”
他话还没说完,张定已经一巴掌拍他头上了,顺便把鸡蛋也扔他怀里:“毁容了也不劳您接盘,我走了。”
在卓青云的一再要求下,张定最后还是让他跟着一起进去。
他这次摇摇晃晃地把张定挡在身后,受害者家里人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起身。
商谈进行得很不顺利。
张定想尽力争取委托人这边的利益,可受害者那边咬死了,出了人命,家里还有个上学的孩子,这个地就应该作为遗产留给孩子。她的委托人几十个小时内,一个家庭支离破碎,已经没精力再去讨论这些了,张定几次去看她,都能看到她把脸埋进手心,好像在这里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卓青云百无聊赖,翻开桌上的一本文件,上面写的是关于土地征收的细则,这两年江城要拓宽城市规模,政府将周边山村的地卖给开发商盖房子,捞的都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好处。
吸引他的,是在那份文件下方的公司名字,恒源公司。这个名字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上个星期,他妈还将这个公司的资料狠狠摔到地上。
“我让你多注意点,你看看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爸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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