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打击到了罗厉,罗厉开始不吃不喝,整天就坐在雀吻的病房外面,痴痴地望着里面那个安静的人,像是一颗生了病枯朽的老树。不知是哪天,梦玄机来到南方省城,罗厉只记得,梦玄机只跟雀吻见了一面,当天晚上雀吻就醒了。
雀吻醒的那个晚上,罗厉挣扎着从起床想要去看她,医生跟罗素都让他别急,当心受伤,他听不进去,他挣扎下床,结果从病床上滚到地上,疼得额头冒汗。
罗厉忍着痛,坐着轮椅去到雀吻的病房。
他透过透明的窗户,看到里面病床上的雀吻也偏头看着他,还冲她张了张嘴,他辨认得出她在说什么,她在喊他:“罗教官。”
罗厉笑眯眯地点头,脑袋刚一勾下去,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砸在了双腿上。
傻丫头,干什么要替他当炮弹!
真是个傻丫头!
雀吻被允许转到普通病房后,罗厉便天天陪着她,雀吻的伤好得很快,背上和腿上竟然都没有留疤。医生觉得这很奇怪,认为她康复的太快,没留疤也很奇怪,这不合常理。他们好几次拐弯抹角的询问雀吻是不是身怀异能,都被雀吻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罗厉却很高兴,他最怕雀吻身上落了疤她会不开心。
雀吻醒来后又过了一个星期,罗厉跟她一起回了z市,因在战争中表现突出,罗厉再次升职,被授予中校军衔,成了正营长。而雀吻也因为表现突出,成了一名正式的中尉军官。
儿子的一条命都是雀吻拼命抢回来的,罗家上下对雀吻的态度,那叫一个热乎。
梦玄机偶尔回来看看雀吻,见她彻底好了,便放了心。
有一天,雀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想起来,按照人类的年纪,自己也该二十七了,罗厉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她却还是十六七的那张脸。再这样下去,难免不会招人生疑。
她摸摸自己的脸,下定决定,要做一个看上去很正常的人类。
她记得主人那里有一种吃了可以慢慢变老的药,她出院后就去了梦家,找梦玄机要了那药。那药是黑色的,连服用一个月。她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喝上一颗,有一次被罗厉撞见自己吃药,雀吻有些心虚。
“那是什么?”罗厉打开床头柜,翻出那黑色的药丸。
“是容颜丹,女性营养品,防止太快衰老的。”雀吻撒了个小慌。
罗厉哦了一声,将药放回原处。
雀吻见他不再追问,这才放了心。
结婚那天,梦玄机盛装出席,亲自牵着雀吻的手走完红地毯。罗厉穿着一身挺拔的军装,他望着自家大舅子那张从来没变过的脸,脑子里闪过很多模糊的东西。
他接过雀吻的手,为她戴上戒指。
一晃十年,他们终于结为夫妻,忆起初次见面,那好像还会昨天的事。
…
日子一天天过去,罗厉已经四十岁了,雀吻一直没有怀过孩子。
偶尔看见朋友们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雀吻总会用愧疚的眼神望着罗厉。她无法生下人类的孩子,罗厉从来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不能生,他似乎不在乎那些,他更愿意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爱雀吻这件事本身上。
有一天,雀吻忍不住问罗厉:“你就不想要孩子么?”
罗厉用一种雀吻看不懂的目光望着她,她很紧张,罗厉却拿手指点了点她的头,笑道:“你就是个孩子啊。”
雀吻笑得有些苦涩,但那之后,她不再纠结孩子这件事。
日月如梭,罗厉已经老了,他的父母兄妹相继离世。他到老都没有孩子,他还是拿雀吻当个丫头养着,偶尔兴趣来了,还会喊她几声小雀儿。每当这时,雀吻就会纠正她:“是老伴儿!”
罗厉呵呵地笑,像个固执的小老头,偏要叫:“小雀儿!”
“老伴儿!”
“小雀儿!”
…
就这样争争吵吵,他们两个人竟然真的走到了白头偕老。
罗厉已经八十三岁了,早年受的伤折磨着老年的他,每到变天时候,他一身关节都很痛。而在半年前,他身体又检查出肝功能衰竭,他就像一颗老年的树,在慢慢地枯朽。
他渐渐地走不动路了,大多数时间,一坐就是一天,一睡就是半天。他一天天的煎熬,等待肾彻底停止运作,每一天,看着雀吻勾腰驼背在他面前走动,他也觉得这日子还不错。
他熬过了漫长寒冷的冬天,终于倒在84岁的这个春天。
3月9号那一天,老年罗厉躺在弧形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毛毯。梨花开了,花瓣洒了一地,也落了他一身。雀吻头发白了也长了,刚好到肩,她戴着一顶针织帽,坐在罗厉的身旁。
年过七十,雀吻也老了,脸上的胶原蛋白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老人斑和灰暗的眼珠。
她坐在罗厉身旁的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罗厉的耳朵。罗厉今天早晨刚呕吐过一次,吐的都是血。这会儿,他躺在梨花树下,沐浴阳光,精神竟然格外的好。
“老伴儿。”罗厉虚眯着眼睛,望着日光下雀吻的脸。
雀吻嗯了一声,手指还在搓他的耳朵。
“我们认识,快60年了吧?”
雀吻纠正他:“59年了。”她认识他那年,他25,她16。
“对,59年了。”罗厉眨眨苍老的眼皮,灰蒙蒙的眼睛里倒映出回忆的色彩,“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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