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丧事办了。明日大将军封你做散骑常侍。”
王敦脸被打的青肿,指着季芳,看王导:“他都要杀我了,我还封他做散骑常侍?我说王司空?你没听见?今天我不杀了他,我威信全无。”
王导道:“你威信够大了。你杀了褚茂华,已经得罪了诸多同僚了。不给他儿子个官做,安抚一下,朝廷里没人再支持王家了。同朝为臣,何必做的太绝。”
王敦冷了脸。
王导吩咐武士:“放了他。”
他面向季芳:“世侄,我可是替你求情了。回去吧,以后不可再冒犯大将军。”
季芳轻轻笑了一声。
他笑的悲痛,讥诮。
他丢了手中剑,解了腰带,除了身上外袍,往地上一掷。又解了头冠,往地上一掷:“我稀罕你给我官做,这个官我不做了,送给愿意当的人去当吧。王司空,王大将军,我受不起这大恩。”
他一身单衣,血淋淋地,出营帐离去了。
☆、相认
周玉泪眼朦胧跪在灵前,季芳走上来,将她搀扶起。周玉扑在他怀里悲伤哭泣:“季芳,我怎么办啊。他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季芳强忍着泪意,道:“别怕。我会照顾你,我会保护你。从今往后,你跟着我。”
周玉两眼含泪,仰头望着他,不解道:“为什么?”
季芳的神色,带着隐忍的悲伤。他的态度果断而坚决,没有丝毫犹豫,全不似初见时那般冰冷孤傲,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好像是在面对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至爱,烛光照着他脸上的泪花晶莹剔透。周玉恍恍惚惚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望着他,痴痴道:“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拥抱着她。
为什么他两眼含泪,看起来那样难过。
为什么他他要对她许下承诺。
她不是他的谁,他也不是她的谁。他们只是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为一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是褚暨,而今褚暨已经死了。
为什么毫无干系的两个人,他们却在此刻抱头痛哭?
“你认识我吗?”
她恍恍惚惚问道:“咱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为何我看你这样面熟?”
季芳紧紧抱着她:“别怕,我会照顾你的。”
他的怀抱真温暖。
周玉心想:她又有靠了?死了一个褚暨,又来一个季芳。她以为她要守活寡孤零零的了,没想到还有季芳。
季芳也好。
她愿意跟着季芳。季芳是她一开始的心上人,如果不是褚暨,她本就该喜欢季芳的。
褚暨拉着她的手,扶她起来。她恍恍惚惚地跟着季芳回了屋。
那是季芳的屋。
爱情之神,接二连三的光临。她失去了褚暨,现在得到季芳了。她惊心动魄地坐在季芳的床上,嗅着四周熟悉的季芳的味道。感觉像是在做一场梦。
季芳来到床边坐下,周玉做梦一般地看着他展开手掌。他掌心放着一串五色丝。
五种丝线编成的五色丝,上面缀了许多缤纷的玛瑙石和珊瑚珠。周玉愣住了,道:“我的五色丝,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季芳说:“你看到这颗大的玛瑙珠上刻了个“衡”字吗?”
周玉道:“这是我的。”
季芳道:“你的名字叫衡衡吗?”
周玉愣了一下。
她恍恍惚惚想起了,痴怔道:“这是我小时候的名字……”
季芳说:“杨氏告诉过你,你不是亲生的吗?”
周玉眼神迷茫:“娘没有亲口说过这件事……不过我隐隐晓得……”
季芳道:“你原来的家,原来的父母亲人,还记得吗?”
周玉陷入了沉思。
记忆太久远了,太多的事情已经想不起了。不过认真去挖掘,还是能够想起一些。
她怔怔道:“只记得有父亲,有个阿兄……旁的人便想不起了……”
季芳道:“后来呢……”
周玉痴痴道:“后来……后来便失散了……爹爹和阿兄都走了……北方在打仗……有匈奴人……爹爹带我们渡江……”
季芳展开另一只手。
另一只手上,也是一串五色丝。跟先前那串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玛瑙上面刻的字不同。这串上面,刻的是一个芳字。
“芳芳哥哥!”
记忆中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瞬间冲撞了她的耳膜,让她浑身一震。
“芳芳哥哥!”
“爹爹,我抓不住了!”
无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记忆层出不穷地浮出水面。条条缕缕的线索开始自动地归总,串联,直抵眼前。
季芳握着那串五色丝,道:“我家中有爹爹,有一个妹妹,比我小三岁。母亲死的早。从小爹爹便很疼我们。那年南渡,路过徐州,遇到匈奴人追杀,妹妹被遗弃在了道中。”
周玉听傻了。
季芳道:“这些年我总在想,她会不会死了。会不会遇到好心人,被人救走了。”
他轻声道:“她要是没死,我想她应该也会到南方来吧。毕竟,中原已经待不下去了,汉人都来南方避难。我总想着,兴许有朝一日还能重逢呢。”
“这些年,我和父亲都找过她,托认识的人,四处打听过,有没有年纪模样跟她仿佛的女孩。只是打听了很久也没有下落,我和父亲都不抱希望了。”
周玉愣愣的。
季芳道:“妹妹性格很娇气,总是爱哭。但她特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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