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比起孤军奋战,更让人煎熬的是千夫所指。
我一夕之间就成了整个家的罪人,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里都带着浓浓的厌恶,就连一直疼我的小姨,也是撇了头满脸的失望。
凌启抽了空,把我拉到外面,叹着气问我:“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一直住在医院里不回家吗?你妈妈也只是在气头上,你跟她好好说,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
家?呵呵,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我的家在哪里。我跟我妈没有隔夜仇,只有隔世仇。
不过住宿的问题,我已经想好了。
“宁老师,我想申请学校宿舍。”
开春后,到学校报名第一天,我就跟宁老师说了这事,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只问了一句:“家长同意吗?”
“当然。”他们怎么会不同意,不用看见我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你去把表格填一下,交一份申请书写明理由,顺便让你父母抽个时间来趟学校。”
我接过申请表,立马就跨了脸,“不喊家长行不行?”
“不行。”
“老师你是想让我露宿街头吗?”
他沉吟了一下,拍拍我的肩告诉我:“好吧,不喊家长也行。”
老师你太好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伟大!
“这样吧,我去家访吧。”
我:……
宁老师还真是个行动派,今天才说过,第二天就来了医院。耀耀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他能轻车熟路的摸到病房也不是什么难事。
妈妈并没有什么多大反应,对着老师还是客客气气的,家丑毕竟不太方便外扬。
“住校?”妈妈往我这个方向斜睨了一眼,语气先是惊讶,后来便慢慢冷了下来,“噢,这事我当然知道,照照跟我说过一次,我最近太忙忘记了而已。恩,是这样的,我们家现在这样您也看到了,照照在家我们也没时间照顾她,想说住在学校我们也放心一点。”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给耀耀擦拭身子,唇线紧抿,无声冷笑。她倒是会说话,没时间照顾我?她有时间的时候哪里会想起来来照顾我!
宁老师确认了情况后,过来看看耀耀,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明天正式上课,别迟到。”他手掌宽厚温热,眼神里没有失望厌恶,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你为什么去申请住校,还嫌家里不够乱是不是?”宁老师前脚刚出门,妈妈的厉声质问就砸了过来。
我手上不停,头也不抬的回答她:“因为你太忙,因为你没时间照顾我,因为你不想看见我我也不看见你。”我把毛巾扔进水盆里,轻蔑笑开:“这些理由够充分了吗?”
当然够充分,充分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已经碎得彻底。
开学初的气氛最是热闹,大家还沉浸在过年收红包的喜悦里没缓过来,交流最多的问题除了“作业有没有有写完”,就是“你今年拿了多少压岁钱啊?哈哈哈,没我多耶!”
我面无表情的整理课桌,过了一个寒冬,上面的灰已经积了几层。舒莳大概是过年拿了不少红包,跟其他同学聊完天后,脸上还红扑扑的带着兴奋。
“照照,你呢?”
我勉强扯出个笑来,“我家今年没有过年。”耀耀躺在床上醒不过来,谁还会有那份心思,甚至连年初一的那顿晚饭,都是我自己捧着碗泡面自己坐在天台上吃完的。
这热热闹闹的年,于别家是喜庆,于我家是煎熬。
课桌上突然出现一包奶糖,正好搁在桌上未清理完的灰团中,我抬眼望向前排的冯博书,“你干什么?”
他脸色微赫,吞吞吐吐地说:“请你、你们吃。”
哦,我直接把糖丢给舒莳,她虽然不好意思却兴高采烈。冯博书脸上笑意渐渐淡了下去,闷不作声的转过身去,一连好多天没再搭理我。
我开学第一天晚上就回家把行李收拾了出来,能带的也就几件常穿的衣服和一本相册集,我把其他人的照片都抽了出来,只留了我和耀耀的。收拾抽屉时压在顶里面的日记奖状什么的,我通通掏出来扔了,没有意义的东西留着干什么。
出门前,妈妈叫住我,冷着脸递了张卡给我,说:“拿着,别在外面饿死了还说我们虐待你。”
我想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谢谢,以后一定会还你的。”我浑浑噩噩过的这几年也存了点零花钱,零零散散的也就只有几千块,最多也就只能撑完这个学期而已,而且我现在只是个高中生,用做兼职养活自己并不现实。我没必要因为跟她怄气而和自己过不去,没有钱举步难行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拎着大大的黑色旅行包立在门前,满眼的物是人非,感觉我在这里做着白日梦期待幸福还只是昨天的事。
此后,再也不会妄想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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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就这么平静了下来。时间路过国庆,进入深秋的时候,宁老师来找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参加一个英语比赛,第一名的奖金有上千块。
彼时我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星期的泡面,被红烧牛肉的味道快折磨地死去活来,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炭,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据说这个比赛是由省教育厅主办,一家知名企业赞助投资的,规模不小。想去参加还要先经过校级市级的层层选刷才能或许参赛资格,我一边拿了记账本算着账一边翻看着从宁老师那里借来的英语资料,一心二用,效果不佳。
“照照,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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