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手捂着脸哭道:“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打人啊。”
拓拔叡骂道:“贱货!”
“娼妇!”一边上去要给她一脚。
小常氏吓的尖叫一声,连忙蹿了起来,顾不得鬓发凌乱,捂着脸就往门外跑,宫人们吓的退开三步远。小常氏跑出门,鞋子都跑掉了,飞奔往常夫人处去求救。
拓拔叡在后面紧追:“你给我回来!”
小常氏痛哭流涕地停了下来,她也不想闹到常夫人那里去,回头看着拓拔叡求道:“殿下,你饶了我吧,我怕被你给打死了,你力气怎么那么大啊!”
拓拔叡说:“你给我回来。”
小常氏以为他能停,抱着希望等他走过来。结果拓拔叡走到半路,捡起她掉在地上的鞋子,照着她脸扔过来,大步走上来,作势又要揍。小常氏吓的嗷的一声哭,拔腿连忙跑,奔到常氏身边哭道:“姐姐,姐姐,殿下要杀了我呢。”
常氏正在做针线,一看她脸青肿,满鼻子血,嘴唇都裂开了,顿时吓的心跳不稳。这个时候,拓拔叡也一身煞气,大步跨进来了,指着小常氏说:“你给我滚出去,我有事情同常夫人要讲。”
小常氏哭的不得了:“姐姐,我可没惹他啊,平白无故就冲我发火,还打人,你看看我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这种人,一言不合就上脚踹人的,呜呜呜。”
常夫人斥道:“行了!你出去吧,看看你那脸,还不如洗洗收拾一下。”
小常氏因为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这才哭哭啼啼地去了。拓拔叡面对着常氏,想说,感觉又没有话可说,突然心里无限疲惫,道:“算了,改天再说吧,我累了,我要回去躺一会。”也没有等常夫人回答,转过身垂头丧气出去了。
冯拓拔叡回到自己住处,便上了床躺住。冯凭知道他伤心,想安慰他一下,也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拓拔叡一天没有吃东西,也没有下床,只是发呆。
当晚,小常氏便出宫去了。
拓拔叡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一整天,不让任何进去,苏叱罗要给他送吃的进去,他也不开门。常氏没见过他生这么大气,担忧的不得了,在外面拍着门劝,又难过又心疼地说:“叡儿,叡儿,我把那讨人厌的祸害玩意撵出宫去了,不让她碍你的眼,我给她骂了一顿,以后再不许她进宫来了,你快出来吧。你不高兴,我们也不烦你,可你饭总得吃啊,你不吃饭,你那身体怎么受得了。你让阿姆在外面多心疼啊,孩子啊。”
“我这么好这么聪明的儿啊,你要是饿坏了身子,我也不要活了。”常氏急的下泪,说:“你不吃饭,我们也都陪你,也都不吃了,都陪你饿肚子。”
无论她说什么,拓拔叡全无回应。
于是一晚上,金华宫上到常氏,下到冯凭,也全都没怎么吃东西。常氏一晚上没睡觉,不住地自责,骂小常氏,一干宫人都跟着担忧,没有睡好觉。
次日一早,常氏让冯凭去看看拓拔叡那边的情况。冯凭刚站在门口,就听见里面“吱呀”一声,拓拔叡竟然推开门出来了。他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头上也还是昨日的冠带,脸还是和往常一样白皙光亮,气色也很好,就是神情不善,怒气冲冲,好像有很大火气似的。
冯凭看见他,连忙赶上去叫:“殿下,你起来啦,我去给你拿吃的吧。”
拓拔叡好像没看见她似的,噔噔噔走下台阶,摇着大袖走了。冯凭知道他不能走远,心情一不好就要跑去骑马,找乌洛兰延,贺若,连忙告诉常氏。常氏听了大喜道:“他能出门便好,他就爱骑马。出去骑骑马放放风,一会就好了,你快去跟着他,好好陪他玩。”
冯凭高兴道:“我这就去。”
拓拔叡不高兴,兰延贺若也不习武了,卸下马障泥来,铺在草地上,陪他坐在地上喝酒。酒是高昌的葡萄酒,用的水晶杯盛着,拓拔叡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因为没吃饭,空了腹喝酒,喝了几杯后胃中反酸,吐了一会。乌洛兰延贺若关切地拍抚着他背,冯凭从他袖子里掏出手绢来,替他擦拭嘴边的污迹。
拓拔叡突然感觉很孤独。要是此时此刻,他有娘在身边多好,或者有姐姐,有兄长在身边多好。只可惜没有,兰延贺若虽然跟他亲,到底人心隔肚皮,他那样信任常夫人,然而如今也感到有点看不清这人了,好像突然陌生起来。
而冯凭,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稚气和傻气。他知道她在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小心翼翼的几乎有点可怜,然而他提不起对她的兴趣。她只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幼稚单纯的招人厌恶,他看到她就烦,根本就不想跟她说话。
乌洛兰延坐在地上,拓拔叡头枕在他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贺若盘腿坐在拓拔叡身边,把玩着手上一只乌黑油亮的马鞭。冯凭坐在一旁,让拓拔叡将两条大腿搭在她身上休息。他总是坐不肯好好坐,喜欢几个人将他抬着。
大家都不说话。过了一会,贺若将马鞭压在膝上,手撑着地往拓拔叡身边挪近了一点,问道:“再过不久就要到往年秋猎的时间了,以往皇上都要离京往阴山去巡猎,今年好像不去了?”
拓拔叡侧头看了他一眼,心思从悲伤中回过来:“谁说不去了?秋巡这么大的事,皇上怎么可能不去,他就怕别人说他老了了,必定要去的。还要猎几只熊罴猛兽,显显老当益壮的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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