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夏冰姐那种恨不得把中学生守则印在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谈恋爱,表哥你是不是做白日梦做多了,前几天我和安安出去玩遇到她,她还警告我们——”
抬手拍了下自己表弟的头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陈熙年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没有做梦,虽然那段时间我真的开心地像做梦一样,但是不到几个月她就跟我单方面分手了。”
“……”
“为什么?”
“因为她从来没有反抗过家长,所以想找我一起感受一下反抗的感觉。”
“然后呢?”
“然后,”陈熙年抽出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和我不是一路人,她一心想申请国外的大学,而我只想老老实实高考,上个好大学出来一边搞学术一边教几个学生,可能我的追求配不上她远大的志向吧。”
“可是我听说,夏冰姐现在在重新追求你啊,”傅饶看着表哥,小心翼翼地说。
“是在重新追我,”陈熙年停顿了一下,随手抽出一根烟,“带着她大学的offer,她觉得我这样的人当高中老师太屈才,但她怎么不想想,我现在是在职研究生,教完你们这几年我也是要继续深造的,我一个研究中国历史的要跑到美国去吗?”
“她的梦想太远大,我追不上。”
傅饶甩了甩头,不知道是安慰他比较好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所以你懂了吗?”
“懂什么?”他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你真的确定你现在守护着的,是顾维安想要的吗?”
“……”
城市的另一边,眉山之巅上。
“呼——”顾维安喘着粗气,拼死拼活跟着何大爷的脚步,才到了一个小高峰上。
“大爷您身体怎么这么好啊,”顾维安由衷地感叹道。
“你要是也跟我一样每天漫山遍野地跑,到了我这个岁数你也能跟我一样。”
顾维安连连摆手,“那还是算了吧,我感觉我奶奶在广场上整天跳广场舞挺好的。”
“切,”大爷不屑地转过了头,“真没追求,老爷子我呀,这么多年锻炼下来,眉山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清楚楚,就是你脚上沾了点土,我都知道你们到了眉山哪里。”
我对眉山这么熟悉作什么,惹不起惹不起,顾维安站着缓了一会,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如果何大爷真的可以看土识山的话——
“大爷,那个时候你问我们有没有完成整个生存挑战,不是你随口瞎说的,而是你看到了我们脚上的土对吗?”
“小姑娘记性不错嘛,”何大爷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是啊,怎么样?”
“那您为什么不举报——”
“说了多少次了大爷是那种人吗?更何况你们不是事出有因道过谦了嘛,再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何大爷站在逆光的地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顾维安却突然觉得他像是眉山的化身,仁厚如智者而又如顽劣如孩童,两种矛盾的特质结合起来并没有让人感到不适,反而平添了一种生趣,让人不自觉在他面前放松。
“好了,出了这么多汗,心情有没有好一点?”何大爷收拾收拾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不得不说运动才是解压最好的方式,最起码顾维安一路上只顾得上累了没注意到烦,真到了山顶上看远处层层红浪,峡底潺潺流水,才感受到世界之浩瀚,与山川海流相比,她那些算不上烦恼的烦恼算什么呢。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和傅饶在一起,回来之后心情不好是真的因为落差太大,活着活着竟然活回去了,开始烦心起别人会怎么看自己来了。
那些不相干的人,凭什么值得她挂心,他们加起来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不上傅饶的一根手指头。
只是眼下他们可能不能再那么明目张胆地秀恩爱了,那又怎样。
班达大师告诫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又何必纠结眼下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是等而已。
“谢谢大爷,心情好多了,”迈着轻松的脚步,顾维安跟着大爷回寺里。
谁说的上山容易下山难,明明下山比上山简单那么多。
回到寺院里的时候,周女士在班达大师的开导下已经放下了心结,帮助厨房做斋饭等着女儿回来。
“妈妈,”顾维安一路小跑着找到了厨房。
“慢一点,”周女士笑着将土豆丝下锅翻炒。
顾维安走到她身后,从背后环腰抱住了她。
“妈妈,对不起。”
周女士顿了一下,回头摸了摸她的头,“妈妈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你从来都最让我们省心的,是吗?”
“嗯。”
其实她明白的,爸爸妈妈从头到尾都不是因为她谈恋爱生她的气,而是气她谈了恋爱却不告诉他们,甚至是说谎,这一点,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刚刚你爸爸说他去学校帮你把手机拿回来,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好吗?”
忍不住将妈妈再抱的紧一点,“好。”
她们母女两个忙完之后各求了一只红丝带,寺院一向爱搞这些噱头,随便点一棵树当做神树,让游人们将最虔诚的心愿挂在上面,经历风吹雨打,日晒雨淋,虽然老套,但经济效益真的很明显。
在顾维安看来,即使这棵树一开始只是一颗普通的树,但是承载了这么多万物之灵的希望后,总是会带一点灵气的,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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