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头阴笑着说:“有人陪她吃热狗。”
我哈哈哈一笑,道:“那就更好了,免得一个人太无聊,又想起我来了。”
接着挂了电话。
她是我大学时的同学,我曾经以为会和我在一起的人。
于是我又洗了个澡,点了根烟,仍然是坐在电脑前面,开始放蓝色生死恋,让操着国语的宋慧乔把自己感动个半死。
电话又响了。
我一把抢过来,准备吼人,却没人说话。
半响之后,有个女孩子怯生生地问道:“你是无聊人吗?”
“你才无聊!”此时的我很愤怒。
“我们刚见过面的。”
“噢……”我大悟。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看这个电话是不是打的通。另外……”她在电话的那头笑了笑,“……我失恋了,想通知一下别人。”
听她的口气是认真的,只是在电话的那头笑个不停。
我压住自己的不耐烦,询着惯例问道:
“他喜欢你吗?”
“我想他什么都不知道吧。”
“笨蛋!不可救药的笨蛋。”我在心底骂了一句,却不知道是在骂谁。“既然未曾恋过,何来失恋,你这叫单恋美梦的破碎。”
“是吗?”她的声音一下变的空洞起来。
我这个师兄教导道:“痴情绝对是一种浪废,而且是一种奢侈的浪废。”
“好吧,我会振作起来的。”她学着那些弱智的日本女人的口气说道。接着又是一串笑声,只是不知道她是在哭着笑,还是在笑着哭。
不知怎地,对她忽然有了一丝怜悯,我开解道:“哭一场吧。”
“我哭不出来!”
我在心底骂道:“死撑什么,声音都发酸了。”
“去租些碟子回来看,别看喜剧。看到别人快乐,越发会觉得自己伤心的不像是个人了。”
“那看什么?”
“看悲剧。最好是那种没什么社会意义的,让你一看就知道女主角要死了的那一类。看完了之后,你就会觉得阳光依然灿烂了。”
“师兄介绍一下吧。”
我有些不服这个称谓,虽说生平情场战事,皆以失败告终。
“你可以看蛋糕上的草莓,第四集。恋爱世纪,第二集。还有蓝色生死恋的全套,不过最好是第六集和最后一集。”
“好的,我记一下。”接着听见电话的那头传来沙沙地写字声。
我很欣赏她的这种认真,虽说认真的有些过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话了。
“你现在干什么了?”
“我刚洗了澡,这时候正在看碟子。”
“看什么呢?”
我愣了愣,停了一会儿,对着话筒木然地说道:“我正看着俊熙背着将死的恩熙在海边散步……”
那边也停了会儿,然后她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是最后一集吧。”
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每天晚上我都不大喜欢早上,所以总有机会守在电话的旁边。
也许是因为像她说的那样,她的床头就有一架电话,而她也不喜欢一躺下,就想起了那个男人。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我也看蓝色生死恋,便以为我也和她一样,是个伤心人。
也许她以为很多事情都不大方便向她的朋友说。
也许她以为向陌生人倾述一番,倒是不错的选择。而我就是那个陌生人吧。
也许其实只是因为我们都很无聊。
所以,时不时的,我会在凌晨一两点钟,接到她的电话,没来由地东拉西扯一番。
我们聊一切可以聊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聊一切事情。
我们经常在电话的两头交流一下看暴力电影的心得,看武侠小说的体会。不能免俗的,也会提到自己的过往。
不过,一般是她说她的过往,她与她的男人的过往。
虽说那人只是她的一个好朋友,一个兄长式的人物,但她在给我打电话时,坚持称呼为她的男人。
我想,这大概是在寻求一种生活中不能实现的东西,估计她有些心理上的问题。
听了很多遍她的故事,总觉得很无聊。不过是女人爱上男人,男人不爱女人,男人爱上女人,女人不爱男人,或是某人爱某人,但某人甲不敢让某人乙知道,或是为了某人乙已有某人丙,于是某人甲便决定瞒某人乙一生,让某人乙很无辜地成为某人甲在背后念叼上数万遍,以至头疼而亡的人。或是这些事情同时发生在三个人乃至四个人身上,总之就是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加上爱或不爱这两种程式,自由组合就是。
我告诉她,全世界有六十亿人,那么至少就曾经有过三十亿个这种故事。
或许还是算少了。
不过好在我们确实还有许多可以聊的东西。
她是我所知道的第一个“非常”喜欢当莎丽遇见哈利这部电影的女人。
其它女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讨厌这部电影。我一向认为是她们嫉妒这种大巧无工的爱情。
据她说,我也是她所知道的第一个喜欢这部电影的男人。
她说,其它男人总认为这只是小资情调泛滥之下的产物。
她也是我所认识的第一个能用很平淡口吻和我谈灯草和尚写的太差的女人。
其实我在电话的这头早已听的面红耳赤了,后来我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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