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心中一动,问道:“那人叫什么?”
“不记得了,哦,好象姓麦……”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悄然驶离看守所大门,开车的那个熟悉的面孔……徐厂长……。这几乎已完全遗忘的画面攸然闪过张胜地脑海,他不由机灵打了个冷战。他似乎感到,一张充满杀气的无形的网,正在悄然向他罩来……
“张胜。家里送了东西,领一下!”卢管教在门口叫。
张胜走过去,见是一个厚厚的坐垫,号房里能站地空间小。整天都在炕上盘着,屁股底下放个大厚垫子,那可舒服多了。看得出,那是自己手工做的。针眼细密,垫子又厚又软,却很轻。该是鸭绒一类的东西。并非棉花。此外还有两盒烟。三百元的代金券。
拿过登记册子签收,看了一下。上边记地是存款三百、垫子、水果、烟。水果没见着,烟是给了两盒,至于人家送来多少不知道,垫子倒是没问题。寄送人一栏里写着他母亲的名字。
一想到母亲,想到家里的老人知道自己的情形时,不知道是怎样地担忧与折磨,张胜心里不由得一酸,长这么大,他基本没让大人操心过,而这一次,却让老人们受苦了。
张胜一边签字,一边搭讪着说:“谢谢卢管,我留一盒就成了”说着又推回去一盒,忍不住问道:“我妈……她老人家还好吗?”
卢管教瞥了他一眼,看在他孝敬了一盒烟的份上多说了两句:“还好是你妹妹陪着来的,你妈一来这就哭,那个伤心呀,你妹妹就在一边劝,是个孝顺孩子。唉,我说你小子以后出去了,可得好好混呀,不要再让老人跟着受罪了。”
他走过去了,突然又转了回来,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喛,对了,你妹妹还真俊,多大了,在哪工作,找对象了吗?”
“啊?”张胜发愣。
卢管教见他没答理,一屋子犯人都看着呢,脸上有点挂不住,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张胜眨眨眼,惑然自语道:“我妹妹?我哪来地妹妹,我妹妹都死了十好几年了,现生也不赶趟啊,那能是谁?难道是邻居地翠儿?”
“胜子,过来一下,”头铺大烟枪呲着黄板牙冲他笑。
“枪哥,什么事?”张胜走过去,恭敬地叫了一声。
亲警花、扁老刀,张胜现在也是大哥大级别地人物了,虽说他一过来管教就严厉说明对他要严加看管,也不准让他管事,不过头铺也不敢随便支使他干什么,张胜在这儿成了逍遥侯爷。
庞杰和两个管事的都盘腿坐在老烟枪旁边,老烟枪拍拍旁边让他坐下,说:“我已经判了,这两天就得走。今儿跟管号交待了一下,我走之后小庞接我地位置。你是帽花儿指定了不准担职的,没办法。但你现在可是爷字号的人物,里边的变动,不能不跟你说一声。”
“哦,恭喜枪哥,判了几年?”张胜忙拱拱手,顺势看了庞杰一眼,庞杰向他笑笑。
“三年。”老烟枪美滋滋地说:“我在这儿已经超期羁押一年零两个月了,要从刑期里扣,嘿,这样算算,再蹲一年零十个月,我就出去了。”
“哎呀,那真的要恭喜枪哥了。呵呵,庞哥,以后还请多关照。”张胜笑着说。
庞杰爽快地笑道:“哪里哪里,小胜哥现在是大油,各号横着走的人物,兄弟岂敢不敬,枪哥高升之后,你还是咱七号的逍遥侯。”
张胜暗暗提着警觉,甄哥说过的话他可没有忘记,不会被庞杰几句好话就给蒙了。其实单看他那天和六号的英语老师干仗的经过,张胜倒很欣赏他的性情脾气,不过张胜可没忘了就是因为这一仗,老刀才有了杀他
,他可是跟了老刀好长时间的人,虽说自打上次老刀一顿掉了链子后,他们之间没什么联系了。但性命攸关,大意不得。
大烟枪走后的两天,张胜觉得号子里地气氛有点怪异,那是一种动物的本能,人们的言行举止、日常的一切活动,与往常完全一样,但是那点细微的差别,他能改变出来,他有种每个人都在戴着面具演戏的感觉。
“小胜哥。你跟管教熟,跟他们订个盒饭吧,吃点好的,我也跟着打打牙祭。”放风的时候。庞杰嘿嘿地笑。
“唉,三个月的禁购期还没到呢,我尽量想想办法吧。”张胜苦笑,这几天那位女警没来。他地肚子也没了油水。
打饭的时候,大家拿着碗和勺子排队出去,打饭的时候,张胜发现前边的二铺蜗牛攥在手里地饭勺松了一下。因为盛饭,他得换个姿势。就那一眼,张胜看到。他手里的勺子柄磨成了尖锐的棱形。
张胜怔了怔。后边有人轻推他:“小胜哥。该你了。”
“哦?哦!”张胜走过去,打饭的拎起勺子。一碗稀粥倒进了碗里,随即又往他手里塞了俩窝头,挺起肚子喊:“下一个!”
张胜没动地方,还站在那儿,打饭地皱皱眉:“站着干嘛,走呀。”
张胜吸了口气,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道:“打完了?”
那个打饭的自由号莫名其妙地看看他,说:“是啊。”
“是你妈;.去:“这都能照镜子了,你当开水卖呐?”随即两个窝头也甩了出去:“靠,都不够塞牙缝的,就是个畜牲也不能这么喂啊。”
“咣!”张胜一脚把那稀粥桶给踹倒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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