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吃完豆浆油条的我翻开那本记录了一年内种种捡漏故事的笔记本,重新按照时间顺序略作整理。如果我没记错,潘家园那次翡翠赌石应该是明天早上正式开摊,今天也不能闲着,我准备去门头沟转悠一圈,毕竟,多一份钱就多一份把握,毛料的讯息有限,我也无法保证两万六能否顺利拿下那块冰种翡翠。
左手拿着一本晏婉如编写的翡翠收藏书,右手揉着那对儿相似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鸭头核桃,我走在地铁站里,准备先坐地铁,再换乘公交。
铃铃铃,手机响了。
“喂,您好。”
“顾靖吧,我蒋妍啊,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正打算组织咱们学校收藏协会的几个家伙去潘家园溜溜呢,你去不?”
我胳肢窝夹着书往前走,用一卡通在收费器上刷了刷,“我就算了,正要去门头沟呢。”
“诶,大老远的去那儿干嘛?”
“想去掏掏老宅子,看有什么值钱家具。”
“哎呀,这么好的事儿你咋不叫我啊!”蒋妍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我也去!我也去!”
“呃,你不是要组织社团活动吗?”
“我是头一个给你打的电话,他们还没通知呢,嘿嘿,不急,潘家园明天再说,你现在跟哪呢,我去找你。”
这一消息的来源是俩月后,我记得很清楚,那天还没开学,我拿着行李提前回了宿舍,快到中午饭点时,腰子也来了学校,并告诉我,他听操场几个打篮球的人说经管院的沈子安从黑山公园东面收来了两件清晚期的红木太师椅,赚了不少钱,当时,我、腰子、孙小磊还好一阵羡慕呢。
门头沟黑山公园前。
我发现蒋妍已经到了,她换了个细细碎碎的发型,加上一身格子裙与吊带衫的打扮,整个人显得非常时尚。她正靠在一辆黑奥迪a6侧面吧唧吧唧地吃着可爱多圆筒冰激凌,见我过来,她弯腰对着车里说了什么,旋即,奥迪打响发动机,缓缓离去。
我道:“开车来的?”
“我爸司机,让我抓了苦力,嘻嘻。”蒋妍从包里掏出一支巧克力棒叼在嘴里,“说说吧,咱们去哪淘老宅子,喂,我看这边土里土气的,可不像有宝贝的样子啊?”门头沟属于郊区了,繁荣度来说,自然无法跟城里相比。
“我也不知道,随便走走吧。”
我带着她漫无目的地在黑山公园东侧绕了绕,这里是一处很大的平房区,咋眼一看,少说也有几百家住户了,且院儿与院儿都紧挨在一起,斜斜拐拐,很容易迷路,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合着不能挨家挨户敲门,问他们有没有明清家具吧?
我跟蒋妍一商量,继而从有个黑色小雕塑的后门进了黑山公园里,在一溜百年松柏旁的凉亭坐下,与许多遛弯的老头老太太打听着老家具的消息。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我俩也没问出个什么。
蒋妍呼哧带喘地擦着香汗:“咱们是生面孔,就算谁家有老家具,他们也只定不告诉咱。”
我见她面色疲惫不堪,便劝道:“要不你先回家吧。”
“那你呢?”
“我想一个人再转转。”
蒋妍斜了我一眸子:“要走一起走,我一个人回去算怎么回事儿啊,嗯,转转就转转,你等着,我打电话叫俩菜,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她为人很仗义,非要陪着我,但好像一步道都不想走了,就背靠凉亭用手机gp上网查了查电话,后而给附近的餐馆打了过去。
她花钱很没节制,有点大手大脚的味道。
四道菜,盘盘精致讲究,一看就不是小饭馆里做得出来的,一结帐,一千三百七十八!
送菜来的服务员面色古怪,大概是没见过跟公园凉亭点餐的人吧。
这么贵?虽说每盒菜量都不大,但俩人也吃不了啊?我暗暗咋舌不已,刚要掏钱,谁知蒋妍已率先递了钱过去,我跟她争了争,但她却回头瞪了瞪我:“告诉你!我最烦的就是别人跟我客气!你要还拿我当朋友!就把钱收回去!不然我可急眼了!”
蒋妍这一闹腾,倒是引来了不少注意。
我们吃完饭后,一个刚刚跟我聊过的姓马的老头慢悠悠坐过来:“小伙子,上大学了?”
“今年大二了。”蒋妍正蹲在亭外草坪里,用剩菜逗着一只流浪猫。
“我外孙也差不多跟你一边大,嗯,倒是很少见有年轻人满世界收家具的,呵呵,是想收黄花梨或紫檀木的吧?”
我点点头:“老红木也行,您知道谁家想卖吗?”
“不清楚。”马爷爷忽然看到了我手里那对儿鸭头,眼睛亮了亮:“核桃不错啊,鸭嘴?”
我嗯了一声,见他感兴趣,便把核桃递给了他。
马爷爷颇为喜欢地比对着它们,“好,纹路基本一致,底座也能并拢,嗯,挺难得,花了不少钱吧?”
“也没多少。”
我对面的一个老头笑道:“小同学,你是不知道,老马一辈子净玩核桃了。”
马爷爷哈哈一笑:“是啊,就这么一个爱好,嗯,我家里鸡嘴鹰嘴都齐了,唯独差一对儿鸭子嘴儿,怎么样,开个价儿让给老头子吧?”
我想也不想地摇摇头:“什么钱不钱的,您要是喜欢,就送您了。”
马爷爷稍稍愣了下:“那怎么好意思,不行不行。”
“也不值几个钱,您拿着玩儿吧。”一两百块钱的鸭头,跟克隆核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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