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彼时拨拉着刘海,迟缓的察觉自己好像闹了个乌龙,眸子里细碎光点萤火般逐一亮起,带着自己都没能察觉的雀跃,他低低嘟囔了一声,“宵征怎么……没打算叫他啊。”
那斯剑还是不是唐宵征的男朋友?
有人在铺满了梧桐落叶的小路上走过,扑簌簌一声响,关其复转头看过去,撞上陈琛低头思索的认真,心里一动,他以为自己想多了。
安易持跟着梁断鸢从北区走来的时候,老榕树下四人已经到齐,陈琛老远冲他们挥手,这让安易持有些不好意思,紧走两步追上梁断鸢,说,“抱歉,好像害的你也迟到了。”
梁断鸢似笑非笑看他,说,“能来就是有进步。”
梁断鸢没有明说,但安易持知道他清楚,昨晚收到他的消息,自己是故意没有回复。
以前安易持不在乎,所以从来也没有自觉,可是近来,也许梁断鸢早晚不间断的询问有了成效,他发现自己的确像是生了病。
除去显而易见的失眠,背痛,和食量骤减,他好像不能再如同小时候那样,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很多时候,脑子是清醒的,它告诉身体,梁断鸢的邀请是有益的,外面风光大好天气晴朗,你该出去走走。
可是神经带不动双腿的筋骨,这具躯壳就只愿意长久躺在床上,或坐在桌前,所有关节都停了电,只有心脏还在跳动,结缔组织依然在传输。
安易持被自己的身体困住了。
今早若不是梁断鸢前来敲门,强迫式的带他离开,那很大可能,他会在许久之后用“没看见”来应付梁断鸢,然后一个人蜗居在宿舍里度过这个假期。
该好好谢谢他的,安易持这么想着,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就逼落了眼眶的两滴泪。
已经离等着的人很近了,安易持脸上一热,开始手忙脚乱地擦眼睛,为着不受控制的情绪化,有些尴尬和难堪。
在前头走着的梁断鸢突然就停了脚步,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转过身挡在安易持面前,他用袖口的棉料擦拭身前人的眼角,吸干了水渍后拍拍他的脑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其他人听到,“要是不舒服,就把隐形眼镜摘了吧。”
安易持抬头,正看见梁断鸢一本正经对他眨眨眼睛。
那样高大的男人突然做这种小女儿的娇憨,有些微妙的搞笑,他哪来的隐形眼镜,这是梁断鸢替他遮掩呢。
大概谁也没见识过梁断鸢这面不改色扯谎的能力,陈琛站直了跑过来,还很认真地在建议,“那边儿便利店就能洗手,要摘的话过去吧,我们等你。”
安易持忍了忍,笑开,眼尾嫣红嗓音沙哑,他摇摇头说,“久等了,咱们走吧。”
那年6个人还能走在一起,并不多么有钱也没谁多么窘迫,只是碰巧大家都没有车。
他们背着大大的双肩包走在街上,他们顶着灼热的太阳絮絮叨叨,他们指着重叠楼宇间狭小的一片天空,相约下个假期,要一起去往海上。
后来有人过的很好,有人备受煎熬,可散落天涯相隔万里的时候,每个回想起来的人都挂着同样缅怀的笑。
第二十二章 ——男朋友的反义词
历时一小时十八分钟,平均时速210公里的城际高铁上。
斯剑是唯一没有提前买票的成员,背着双肩包独自走向后方车厢,其余五人同室相处,三人一排,两人成双,陈琛正巧卡在了关其复和唐宵征中间。
许是先前打盹儿养足了精神,陈琛毫无睡意,可他又惯常的什么都晕,不长的旅途也看不了手机,索x_ing左顾右盼打量了一番。
关其复戴着耳机早已歪头陷进椅背里,胸膛平缓起伏,显是睡熟了,唐宵征倚窗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皱着思索,正和上边密密麻麻的文字较劲。
他无聊,想找人打发时间,缩回脑袋,犹豫着,伸腿去碰唐宵征的膝盖,“昨晚怎么没叫斯剑一起来啊,不是给了你两张票么?”
“我跟他还没有熟到可以一起出来玩的程度。”唐宵征摁着手机锁了屏,靠近椅背里抄手看他,“倒是你,就见过一次面,怎么记了这么久?”
这就很有些恶人先告状的意味了,陈琛一愣,旋即有些忿忿不平,这是算准了他不敢问吗?可话至嘴边,他又嗫嚅着不知该说不该说。
唐宵征的视线从他欲言又止的脸上收了回去,掠过前排层层叠叠的座椅,悠悠投向远方,唇角勾起故意揶揄,“一背单词就健忘,记闲事倒是很持久。”
“我那是——”激将法果然还是有效,陈琛一着急,憋藏了许久的话串珠似的一个连一个滚了出来,“我以为斯剑是你的,男朋友……那跟你有关系,我肯定得知道吧?”
陈琛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近似耳语了,“那天晚上我看见了,你们在y-in台那里,接吻……”
列车到站的提示音正巧响起,掩盖着低落的语音没叫旁人听去,唐宵征叹了口气,斜眼瞥向右下方的角落。
“不是。”他说,“我没有男朋友。”
“可——”陈琛皱眉,放在座位扶手上的指尖立起,不自觉地抠搜,注意力转移到更重要的地方去,“那你应该是喜欢男的吧?”
良久,唐宵征打破了沉默,他极轻地嗯了一声,问,“觉得恶心么?”
“不会。”陈琛极快地摇头,没有半点儿犹豫,他得到了答案,可他问来做什么呢?
他茫然的想法还没汇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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