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筝望着暮辞,自然看得出,他对她们的态度、和对她的态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心中越发生疑,又朝着拂靥看去,心中一震,笑道:“几日不见,拂靥师姐变得漂亮了。”
拂靥有些不好意思,“还、还好吧……”
拂云说:“虞筝师妹这么一提,好像还真是,我也觉得拂靥师妹比前些日子养眼了。”
拂靥忙说:“是岘山门的水土好吧,我最近越来越觉得精神好了。”
接着便有女弟子小声嘀咕:“你都在岘山门待了十几年了,这里的水土又没变,怎么突然就因为水土变漂亮起来。”
拂靥讪讪:“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的……”
暮辞这才又看向她们,语调清清淡淡:“我这边还要督促新弟子们的早课,几位姑娘要是没别的事情,就快去温习剑法吧。”
这逐客令下得太干脆,偏他姿容优雅,声音如琳琅雪竹般悦耳,任是谁也没底气反驳。
几个女弟子只好悻悻的离开,还一个个回头望着暮辞,脸上挂着痴迷的、又可惜的表情。
祁家公子是从王都来的,见惯了人情世故,此刻看这场景,心直口快就道:“暮辞公子,你真招女人喜欢!她们肯定是为了看你才过来的,那什么‘来竹林练剑’都是借口!我要是你啊,就赶紧多和她们聊聊,这多好的机会啊!”
暮辞笑如清月:“祁公子,早课还没有结束,你还是应该专心些。”
“呃……好吧。”
虞筝却没心思听他们说这个,她盯着拂靥的背影,看了好一阵,心中想着,拂靥突然变漂亮这事,定然有问题。
下了早课,众人各回各处。
祁家公子似乎被丝潋的样子迷住了,黏着丝潋,一路都在献殷勤。
虞筝走出竹林,信步走着,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停下来,仰头,望着面前的一棵高大繁茂的桑树。
她稍抬纤手,轻轻一挥,便有几条柞蚕从茂密的桑叶间爬出来,聚集在了离虞筝最近的那片桑叶上。
蚕女,乃是这世间第一条桑蚕,是她将养蚕和编织丝绸的手艺传授给了当年一统九州的轩辕氏。从此,人们学会将柞蚕培养为桑蚕,学会织丝。而柞蚕也好、桑蚕也罢,它们本能的服从于虞筝,她是万蚕之祖。
“你们几个听好了,我这里有件事交给你们去做。”虞筝对几条柞蚕下达了命令。
“有个叫拂靥的女子,你们帮我看着她,只要她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就速来告诉我。我已观察过了,她房间的窗外正好有一棵桑树。我送你们过去,你们定要上心些,别坏了天界的大事。”
她说罢,纤手一挥,一缕清风卷着几条柞蚕吹走,将它们送到了拂靥窗外的桑树上。
以静制动,她定要不动声色的把拂靥的底细挖出来。
当夜,虞筝就接收到柞蚕们的心灵传话。
柞蚕们说,拂靥鬼鬼祟祟溜出去了。
彼时虞筝正坐在寝房里梳头,见她同屋的姑娘正好出门倒水,便立刻放下梳子,化作一缕白烟消失。那姑娘回来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奇怪了好一阵。
虞筝很快就追上拂靥,她隐匿身形,跟着拂靥去往后山。
还是那片竹林,拂靥小心翼翼的到了这里,钻入竹林深处,越走越深。
她张望四顾,像在找什么,忽然就惊起几只飞鸟。拂靥连忙双手结印,使出法术,捉住了两只鸟,倒提在手上。
拂靥提着鸟,继续朝竹林深处走去。
夜晚的竹林像是鬼蜮,沙沙作响的竹叶,听来仿佛是小鬼们喧哗的声音。
拂靥快步疾走,虞筝紧随其后。
可突然间,远方传来厚重的钟声,敲碎了竹林的阴森夜色。
这钟声来得太突然,半夜鸣钟,正是从前山方向传来的。
虞筝猝然意识到,这是岘山门的警钟!警钟一响,定是出了大事,所有弟子都要立刻在空明殿前集合!
拂靥显然也始料不及,大惊,忙直接施展御剑术,火急火燎的就走,连手中的鸟都不要了。
虞筝没办法,也只得折回前山。
岘山门已经有三年没有这样震动过了,钟声让所有弟子都感到惊讶、惶恐。入睡的、未入睡的,不管是在做什么的,都连忙穿戴整齐,奔向空明殿。
的确是出大事了。
——戒律长老殿中关押的那头虎妖,不知被谁偷偷放出来,用毒牙咬伤了戒律长老,逃之夭夭。
那头虎妖,虞筝记忆犹新。她来岘山门的第一天,就因误入戒律的密室,被虎妖给咬了。不过她比戒律幸运,当时那虎妖没对她下毒,不像现在,戒律中了妖毒,不得不盘膝坐定,运起法力驱毒。
弟子们在空明殿前集合,戒律长老就在殿中运功,掌门和另外五位长老,点数各自的弟子。
妖兽出逃一事,本不是大事,但那虎妖是被人放走的,这就事大了。但凡不傻的都能猜到,岘山门里出了心怀不轨的人。且更甚的是,那虎妖袭击戒律后,并未立刻逃走,而是扬言要把岘山的弟子全都吃掉。掌门震惊,这才命人敲响山门前的铜钟,把弟子们全集合起来,点数人数,并做安全防范。
“你们说,会是谁偷放妖物?”
已经有弟子议论起来。
“不知道啊,大家平日里都在一块,谁是什么品性也都知道,怎么这事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这会儿出。”
“就是啊,新入门的弟子才进来没几天,就出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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