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妤此时感觉自己置身熔炉之中,灼烧的痛楚,几乎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周围一切都仿佛是恍惚的,就像水草一样飘荡。
她牢记心得所言,竭力维持自己的心神。然而她的努力,在霸道而恐怖的神血面前,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滚烫,全身都是滚烫。
她想哀嚎,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像被烈火燃烧。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远古的祭坛,自己就是绑在石柱上,烈火献祭的祭品。
她仿佛看到苍穹的星辰,就像雨点般坠落大地,远处的大海不休,炽热的地火冲上云霄,滚滚黑烟挟裹着明亮的火星,遮天蔽日。
悲伤、恐惧、失落、缅怀……
各种莫名的情绪,就像激荡的怒涛,轰然而至,把她吞噬。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让佘妤感到疯狂,感到恐惧,感到绝望。
她的脊柱,从第一根开始被点亮。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一直到了第二十五根,点亮的速度才逐渐变慢。
如果佘妤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无法置信。她是神巫,而不是神卫。贯通脊柱,是神卫才会出现征兆。
可惜她看不到,她此刻彻底沦陷在无边无际浩瀚的力量之中。她就像一块木头,在惊涛骇浪中一会被抛起,一会被狠狠砸进深海。
冷宫。
门槛内外,两人对坐。
北水生面前,一个神态威严的中年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喝茶。
北水生给自己斟茶,随口问:“陛下,开始了吗?微臣的感知太弱。”
在他面前喝茶的中年人,正是当今神之血的统治者,最有可能夺得天下的无上强者,帝圣!
帝圣喝完茶,闭着眼睛,像是在品味茶水的滋味。
北水生无奈道:“陛下,微臣这里都是粗茶。”
帝圣睁开眼睛,不怒自威:“嗯?粗茶?负责采买的是谁?莫非是克扣贪污?看来朕要好好清理一下!”
北水生语气更加无奈:“微臣的习惯莫非陛下忘了?粗茶养人。”
帝圣打了个哈哈:“哎呀,很久没有来水生这了,水生莫怪,莫怪。”
倘若有其他人,看到眼前一幕,一定会惊得眼珠子掉得满地滚。霸道而威严的陛下,竟然有如此亲切的一面!
北水生一边摇头,一边自己喝茶:“看来是开始了。”
“嗯,是开始了。”帝圣应道,把杯子放在门槛前,示意北水生加茶。
北水生只好再次拎起茶壶,隔着门槛,给陛下斟满。他淡淡道:“陛下会赏赐神血给佘妤,微臣有些不解。”
帝圣脸上看不出喜怒:“不解?你不是一直说佘妤的好话吗?朕还以为你钟意她,莫非朕理解错了?”
北水生懒得理会陛下的胡言乱语,自顾自道:“天神心毕竟只是模仿之物,神血是圣物,岂能一样?而且陛下赐予神血,自身实力受损,微臣不解。”
帝圣哈哈一笑,有些得意:“难得有水生不解,哈哈,在朕心目中,水生可是最聪明的人。”
他斜着眼睛,就差在脸上写上“快来问我啊”。
北水生自顾自地喝茶,就像没看见。
过了一会,帝圣实在忍不住:“你不是不解吗?怎么不问?”
北水生满脸惊讶:“微臣以为陛下不想说,太过于机密的事情,微臣还是不要了解太多比较好。”
帝圣气得牙痒痒,但是却无可奈何。在外面,他一怒雷霆,天下颤颤。在这座冷宫,他却收起自己滔天的权势和威严,就像一个和气的长辈。
眼前的少年,有着天下第一的聪慧,却身患怪病,只能在这清冷的宫殿才能延续生命。
他的智慧灿烂绚丽,照亮这个时代的天空。上天给了他惊才绝艳的头脑,也给他一座终身无法跨越半步的牢笼。
帝圣深爱其才,实在不忍心对其有丝毫呵斥。
他举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一滴神血,朕还是付得出的。佘妤身为神国元老,有资格得到神血。只是没想到花主是艾辉,还是主奴易位。艾辉此子,倒是有几分能耐,算得上幼虎。”
他语气淡然,言语间,天下闻名的雷霆剑辉,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北水生没有反驳,陛下理所当然就应该有这样的自信。
艾辉风头最近一时无双,可是距离陛下的层次太远。如今天下,有资格做陛下对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岱纲。
北水生担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乐不冷还未向岱纲挑战。”
乐不冷一日未向岱纲挑战,陛下的威胁就一日未除。与安木达之战,陛下的伤势并没有痊愈,倘若岱纲杀至,那局面就会变得十分危险,起码会非常狼狈。
帝圣冷笑:“岱纲若有勇气,当日就会埋伏在安木达身后,还轮得到今天?岱纲只想保住他那一亩三分地,不复当年锐意。”
对于陛下的这个评价,北水生心中还是颇为赞同。
帝圣的脸沉下来:“前线都是一群饭桶!居然把南宫无怜和叶白衣都搞丢了,一群猪都比他们做得好!”
北水生知道,倘若不是前线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陛下也不会冒这个险。
他劝道:“陛下息怒。白衣有天神心庇护,定然无恙。不过多费些时日。倒是兽蛊宫,需要早早准备。”
叶白衣有天神心的庇护,南宫无怜可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不大。虽然北水生不喜欢南宫无怜,但是他很清楚,兽蛊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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