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早些考取功名,才好把住家业。”
程怀仁手头有了钱,越发没有心思举业,说起下场的事,他十分心虚,糊弄着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
沈兰芝又刻意挑起话题,让表兄妹两人亲近。三人聊到天黑时分,程怀仁都还未离去,最后只得在迎春居里用了晚饭。
修齐院,贺云昭并未摆饭,她听说武定侯府的帖子送到老夫人那里去了,料到曹宗渭夜里要来,便打算一起去寿宁院用饭。
坐着喂了喂乌龟,贺云昭便去了寿宁院,才等了没一会儿,丫鬟便说曹宗渭来了。
摆膳之前,曹宗渭望着贺云昭道:“这两日忙,便没来看老夫人和夫人。”
谢氏面上波澜不惊,道:“你还有心思看我这个老太婆?”觑了贺云昭一眼,这意思分明就是讽刺曹宗渭。
曹宗渭笑了笑,不置可否,又告诉谢氏程怀信已经安全出发了,十天之内能到蜀地,跟去的人会实时快马加鞭送信回来。
谢氏很放心曹宗渭办事,也并未多说什么。
用饭的时候,还是和往常一般,曹宗渭偶尔会给贺云昭夹菜。有时候他的手臂伸得长了,便能看见蜿蜒的肉色疤痕。
那是救贺云昭那次,被歹人刺伤的,现在已经完全愈合脱痂了,伤痕颜色粉粉嫩嫩,像一条虫。
贺云昭看着不免有些心疼,毕竟是为她受的伤。
曹宗渭也注意到了贺云昭的眼神,以为是被这伤疤吓住了,收回手抻了抻袖子,把它挡住。
用过饭,夜里还是贺云昭送曹宗渭出二门。路上,他犹豫着开口道:“夫人是不是觉着丑?”
贺云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有,只是想起你受伤的时候,还有些后怕。”
曹宗渭这才松了口气,他以为夫人嫌弃他呢,“夫人,这样的伤痕我身上还有很多,以后……你可别怕。”
“怎会!你那都是为国为民才伤的。”她心疼都来不及,哪会嫌弃?而且贺云昭的心里,对英雄是很崇拜的。
曹宗渭颇感慰藉,他们这种人,都是富贵险中求,现在鞑靼虽然老实了一些,但也是前几年被他一直打得连连后退才不敢侵.犯。现在朝廷暗流涌动,指不定什么时候鞑靼就听见了风声,逮着机会过来咬一口。
能被贺云昭这般夸赞,曹宗渭觉得很满足。而且,夫人方才还未发觉自己被他调戏了,以后能看得见他身上伤疤的时候……除了坦然相对的时刻,还有什么时候?
曹宗渭回家之后的第二天,便去把手上的伤痕刺上了两个缺笔画的字——她的名字,云昭。等到她离了伯府,他就把字都刺全。
……
贺云昭才起来的时候,便听见文兰说,程怀仁昨日一整夜都在迎春居,没有出来,沈玉怜也是。
贺云昭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想的却是,程怀仁总算上钩了,她就不信孤男寡女,什么都没发生。
一个破了瓜的姑娘,便只能给和程怀仁在一起了。
为了保险起见,贺云昭掐算着日子,想着勤时院的丫鬟调.教的差不多了,便叫那边的妈妈回寿宁院。
那两个丫鬟也颇通人事,夜里伺候着,便主动靠近了程怀仁的身。
尝过小家碧玉的滋味,程怀仁再不可能咽得下野菜,不耐烦地推开丫鬟,又去了后院迎春居,接着没多久,沈玉怜也去了,两人在院子里一待又是一夜,下人们只当睁眼瞎。
接连几日,程怀仁有两天都宿在迎春居,贺云昭佯装不知,等到伯府里有了闲言碎语传出来,才把程怀仁唤了过来。
程怀仁见着贺云昭心里猜得到是为着什么事,很是心虚,请了安便不敢多说话了。
贺云昭坐在罗汉床上,略看了一直垂头的程怀仁,道:“可晓得我叫你来是为着什么事?”
“儿子不知。”到了这个关头,只能装傻。
贺云昭道:“拨给你两个老实丫鬟,原是想你能通晓人事,好准备给你说亲。也过了这么些时日了,你虚岁都十六了,再不说亲真说不过去。从今以后我便开始给你相看,挑些门当户对的你自己选,如有入眼的,再去女方家中或是去庙里相看。我是你嫡母,这些事都是我该做的,但我也怕人背后说我刻薄苛待你的闲话,所以我只帮你操持,最后选定谁,还是你自己说了算,将来好不好,你也都怨不着我。你以为如何?”
这样是最好不过了,程怀仁起初还以为嫡母会在给他挑了两个通房之后再挑一个丑媳妇,没想到这回倒是开明了许多,像她磊落的性格。
但是……表妹怎么办。
程怀仁正纠结着,贺云昭道:“要说亲你就不可胡来了,和表妹一起夜宿姨娘院子像什么样子?便是你们俩清清白白的,别人也要传出闲话来了,莫等到相看的人家打听到了,以为你妻未娶,妾先过门,说忠信伯府家风不正!”
这番话连消带打,程怀仁一点想开口说想娶沈玉怜的余地都没有。
贺云昭又“好心”道:“怜姐儿年纪也不小了,你若真为她好,就远着她些。她好歹也是在伯府长大的姑娘,府里一直把她当正经小姐看待,将来由我出面,嫁个家境殷实的读书人,做个正经的举子夫人,也算风光体面。”
抛开表妹和自己的私情,程怀仁以为,这桩婚事再好不过。沈玉怜以前那般算计夫人,贺云昭却还这样不计前嫌的替她考虑,二人品性,立见高下。
程怀仁心里的话,到了嘴里又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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