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张记药铺的张老板,自打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消失以后,就一直一边等她能再次出现一边寻找她的下落,但是,既不见她再来店里买药,也无从寻得她下落的一点蛛丝马迹。这等不着人,寻不着人,直把个张老板急得呀,嘴唇烂脱了圈,眼睛发红像猴眼。很明显,急得上火啦。这上火不说,张老板过了一阵竟然身子骨每日就软得像面泥一般都无法起床了。躺在那里,张老板每日嘴里就一直念叨着黑衣女人留下的三句话,看得旁人也为他心焦不已。而且,儿子张天赐去进药,出门也有了些时日。每天不见儿子在身边,这张老板的心呀,真是慌得一刻也不能停息。
老婆让他回家去歇息养身,他还把老婆强两句:我要是回家去,留话的人来了人家说什么你知道个屁,妇人之见,妇人之见!他老婆只好闭上嘴,坐在一旁继续给他熬药。
家那边再没什么人,只给邻居送了几斤大枣,让邻居帮着看着门。所以,家那边张老板倒没操什么心。
近日天气热,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张老板身体不适,晚饭连一口也不想吃,老婆熬的绿豆粥就搁在一边。过了一阵,在老婆的服侍下把熬的汤药很费劲地喝了,然后躺在床上盯着屋梁发愣。老婆怕他热,就拿把扇子在身旁一个劲儿地给他扇凉。
张老板说,老婆呀,你把那纸条给我拿过来。
老婆说,别看了,那破东西你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还看。
张老板说,拿去,拿过来。
老婆只好从柜子上的一个坛子底下把张老板压着的纸条拿给他。
张老板拿上纸条,就又念了起来:烟消日出不见人,秋天地里无庄稼,提起从前泪点滴;提起从前泪点滴,秋天地里无庄稼,烟消日出不见人;秋天地里无庄稼,烟消日出不见人,提起从前泪点滴。如此翻来覆去地就念了三遍。然后看看老婆,说,别扇了,我心里烦,你到一边呆着去!
老婆只好去了厨房,拿过抹布擦拭起几个碗碟来。
天终于黑了,但躺在床上燥热难耐,张老板翻过来倒过去毫无睡意。老婆给他到了些凉水,放在一旁,就躺下睡觉了,不一会儿就打起酣来。
北方的人们,尽管夏日天黑的晚,但只要天擦黑基本就不出门了,所以,街道上没有行人,偶尔,会有两声狗叫声隐隐传来,街道显得更加安静。
张老板喝了两口水,慢慢支起身子,靠在墙上,看着点着的蜡灯发呆。烛火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会儿火苗子不住地跳动,一会儿显得十分安静。张老板看着烛火,慢慢地,他感觉有一张脸就在火焰里朝他笑,一会儿又没有了。过了一阵,他又看见那火苗里,有一张红艳艳的嘴唇,不断地一开一合,似在说话。再过一阵,那火焰里,一只黑黑的眼睛就不停地跳上跳下。当张老板把眼睛揉上一阵,就什么也没有了。张老板叹口气,下得床来,使劲吹了口气将烛火吹灭后就又上床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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