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的路大家都比较熟悉,不多的日子,队伍就到了格尔木。(.广告)柳子宇让大家在格尔木休整了两天,更换了两匹马和一头牦牛,同时补充了一些各类用度,之后,向昆仑山进发。翻阅昆仑山的时候,随行的一个体格稍差的随从出事了,当那个随从从万丈深渊掉下去的时候,柳子宇和一班人惊呼的同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经过了艰难跋涉之后,这天的中午,柳子宇和自己的队伍终于进入了藏北地区。柳子宇的记忆中,那个养獒的牧人就在藏北生活和居住,只是还要由北向南才能找到这深居藏区的养犬人。
神秘的藏北,除了夏季,是见不到绿色的。漫长的寒季到处是灰色,没有一点生机,它封冻着大地,禁锢着人的思想。只有当夏季来临,雨水滋润了大地,万物复苏,藏北才会变成绿色的世界,人的思想才得以释放,人的想象才得以插上翅膀。绿油油的草原上,处处盛开着各种叫不出名的鲜花,饱含露珠,让人有一种吮吸这圣水的冲动。在五颜六色的鲜花当中,最鲜艳夺目的,是那种叫邦锦梅朵的野花。这野花就象在绿色的地毯上镶嵌的珍珠,铺满草原,真让人不忍心去采一朵,更不忍心去踩踏。藏北的夏季,只要晚上下一场雨,第二天草原上就会长出许多金蘑菇,就象是农家种植似的,一个个静卧在那里,等有缘人前来采摘。
柳子宇一行就是在一个雨后的日子进入藏北地区的。
这天,刚下过雷雨,只是天已放晴。柳子宇的马队经过之处,马蹄踩在青草上,踩在扑了一地的豆子大小明晃晃的冰雹上,发出咔嚓咔嚓的一路响声。马蹄走过的时候,是踩不出较深的窝窝的,感觉这大地十分地有弹性。蚂蚱的翅膀被雨淋过,还没有干透,只好一蹦一蹦地跳着。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雨后的晴空飞过,茫茫草原,让这队人马,显得不怎么孤寂。
队伍没有打马疾行,看着这博大苍茫的大地,大家都没有语言。
由于是白天,由于是雨后,放马前行其间,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成群的野马和藏羚羊群,还有不时跑过的野鹿、野驴、野牦牛,远远地,有人还看见落单的野狼。
柳子宇说,兄弟们小心,这里野狼很多,小心偷袭。
柳子宇一说,大家就开始警觉起来。
柳子宇以前来过西藏,他的目的也是藏獒。只是那次是从川西进藏。柳子宇记得,那时的行程,要比这次顺利。进藏不久,没过几日,他们就找到了养獒人。那时,他记得,养獒人有父子三个。那位父亲,声音有点苍老,但一双眼睛却十分的深邃明亮,那是他从他戴着的傩戏面具的背后窥见的一双眼睛。令柳子宇记忆深刻的是,他的一个儿子,还是个哑巴。但这次从青海景昆仑山入藏,现在,养獒人在何方,柳子宇心里一点没谱。
走了一会儿,柳子宇勒住了马的缰绳,坐在马上朝南方瞭望。柳子宇说,兄弟们,这养獒人到底在何方,需要我们寻找。这样吧,我们继续向南走两天,两天之后,我们开始分头寻找。
随从都没有来过藏北,只好什么都听柳子宇的。就连那个藏人向导,他也只是在藏北放过两次羊,但他也从来没看见过什么养獒的人。
看着这茫茫的大草原和一会儿出现的大戈壁,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些紧张,抑或说是恐惧。大家知道,这里的气候变化反复无常,生存条件十分恶劣,被人们称为“无人区”——“无人区”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说根本就不适合生存,或者说,进来就在一定意义上意味着死亡。这里的蓝天和大地色彩对比强烈,放眼而望,景致确实是奇异的美,但这奇异的美,深处的死亡气息直逼人心。
柳子宇和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来寻犬的,但是,如果他们一个个都葬身藏北,有谁会知道他们曾经来过!
现在,美丽的藏北就在眼前,但养獒人不知身居何处,柳子宇的心是越来越虚了。想当初,在常耀武面前信誓旦旦,可现在,想起当时的豪言,柳子宇开始不由自主地感觉有点可笑。
一边打马前行,一边思索着今后的事情,柳子宇心里紊乱的同时是无尽的空虚。
美丽的藏北,其实,有多美,就更有多危险。
藏北啊藏北,此行生死能卜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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