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观点是彻头彻尾的扯淡。
周沐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手里的方向盘打得稳稳的,虽说眼睛里早已布满了细细薄薄的血丝,但那黑亮的瞳仁儿依旧是闪耀得一塌糊涂。
再往前,车身骤然颠簸开来,车上正昏沉着的几个人都被晃得一激灵,再抬眼心底里的那根弦却都又蓦然绷紧。
断裂的大桥,沉陷的公路,路中央的巨石,栏杆处的凹陷……道路两旁稀稀落落地停着些许周身残破的车辆,三三两两的人群散落着站在一旁,面容之上无一不透露出无可比拟的焦灼与疲态来。
不远了……周沐暗暗一咬牙,避开人群加快了车速。
……
惨。真惨。
不仅仅是成片的废墟残骸,碎石瓦砾,一面面鲜红的救援队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抖展开来的声音仿佛是来自于这片土地内心深处的悲鸣。而更让人觉得打从心底里悲伤的却是那些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的灾民们脸上那种深刻的悲切。
周沐跳下车,朝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坐在那里环抱着自己小小的身体哭得正伤心。
她蹲下*身子,轻轻握起那双遍布了瘀伤与血迹的小手,放到嘴边,一边轻轻地吹气一边望着那孩子柔柔地开口:“不哭,不哭……”
“只有自己在这里吗?”周沐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拭着孩子脸上的泪珠。
小男孩极轻地缓缓点点头,小小的嘴唇已然干燥得快要脱了皮。
“阿姨……”他小心翼翼而又眼泪汪汪地朝周沐瘪瘪嘴,豆大的泪珠不断地滚滚而落。“我饿……”
周沐的心狠狠地一抽,也不顾那孩子浑身遍布着污垢与尘土,她舒臂把小家伙抱到怀里,转身带着他回到了他们的车里。
在看到小小的孩子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儿,小手里却捧着面包与清水狼吞虎咽的那一瞬间,没有一刻迟缓的,周沐潸然泪下。
她望着周边或躺或坐或立或靠的灾民们,转过身去询问刚刚从当地政府干事那里采访回来的同事小刘道:“不是该妥善安置灾民吗?为什么连最起码的食物都供给不上?”
小刘叹了口气,眼圈儿明显也红着:“说是昨天刚接到的消息,那边地势较高地理位置偏远的大寨子里还困着十来户人家,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就该有强降雨了,那边儿的环境那么差,泥石流山体滑坡什么的太正常了……为了防止他们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前来这里派发食物药品和清水的陆航团被紧急调离到那处去营救群众,而替补上来的物资运输队现在还被围困在新近才塌陷的一个隧道里……”
“这么说……”周沐环视一圈周边的灾民道:“大家伙已经至少有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是这样……”
“正是用人的时候……上头拨不出力量来,只好我们这些人来尽最大努力帮忙了……”周沐深深吸了口气望向与自己一同前来的另外四位同事:“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这话……但大伙儿,这事儿咱们既然赶上了,便不能眼睁睁瞧着不动作……社长让我担任这次采访任务的负责人,现在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你们看我们几个能不能分成三拨队伍,一队负责继续深入采访,完成我们这次来所受的重要嘱托。一队负责支援当地部队与志愿者,尽可能帮住这些灾民解决些问题……另一队去帮忙周旋些物资,总不能看着咱们的同胞挨饿不是……”
“我们没意见。”几位同事连连点头:“都什么时候了……也不用在意那些个立场不立场了,周记者你说的对,我们既然赶上了,就不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最后的决定是由小刘继续完成采访任务,另外的三人参与到救援队与志愿者的行列中,而周沐本人则承担起开车前往附近的未受灾情影响的城市去周旋物资一事。
紧急协商就此达成一致,五个人说好了,忙完这几天后,他们依然在现在的地方集合,接下来便各自投入了各自的目标任务中。
周沐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上了车,她以最快的速度按照来时的路线兜兜转转回到他们下飞机的那个城市,然后径直开车去了银行将自己的那笔存款一分不留的取了出来。
她不是圣人,没有多么高尚的情怀也没有多么富裕的同情心。能这样做的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依附本心而已。
将现金全部兑换成了物资后,周沐一个人一箱一箱地搬,一趟一趟地跑,来来回回往返不下十次,没几天,水灵灵俏丽丽的一个姑娘愣是瘦得脱了形,直把那些将周沐的言行都瞧在眼里的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感动得连连握着她的手不肯放。
这几天来,周沐也跟陆续来到这里的年轻志愿者们保持了良好的互动与关系,留学八年,在英国做过多年义工的周沐对很多事情都驾轻就熟,没多久就俨然成为了这个年轻的志愿者团体的核心人物,一群年轻人也都乐意围着她说话,而周沐打小儿又见多识广妙语连珠,总是有办法将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也调和得日渐轻松起来。
白天里他们一群人忙得直打转儿,周沐无暇思及其他,但每每到了深夜众人都入睡的时候,累了一天的周沐却总是睁着黑亮黑亮的眼睛不住地担忧。
通信中断,思虑的情绪已经快要把周沐胀满,但她却只能靠着这一群人口耳相传的那一丁点儿有关某军区某集团军陆航团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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