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滚落的泪珠。
“小禾……”许尉轻唤道:“我没事……”
那晚他们在冷寂的山林中相拥而眠,陷入沉睡之前,安禾依稀记得隔着许尉那一层薄薄的衬衫,她的指尖触到的是一种伤痕特有的凹凸不平。她料想到身为特种兵,许尉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存在各式各样的伤痕,但真正看到的那一刻,那种难以言喻的心疼还是硬生生地将她的眼泪逼了出来。
他说过,疤痕对于男人而言是荣耀,然而如果受伤是为了获得这些许的荣耀,安禾宁愿许尉从来都不曾与荣耀二字有过交集!
“许尉……”带着弄弄的鼻音的声音在许尉耳畔低低作响。
“你说。”许尉的手安抚一样地轻抚着安禾不住颤抖的后背。
“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安禾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许尉的衣角。“最起码……不要再受这么重的伤。”
许尉眼眸深深地回望向面前的人。
“好。”
“我会……心疼。”分离的苦楚,担心的焦灼,许多种纷繁复杂的情绪相互交织在一起,安禾只觉得自己出口的句子早已支离破碎。“你……你不是一个人。”
“好。”揽住那人不住颤抖的肩头,许尉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怀抱中的这份温暖牢牢地烙在心底。
“你是我的……所以,不经过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受伤,不能够受伤,我不准你受伤!”伴随着成串儿滑落的泪珠,安禾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
“好。”许尉低低地叹气,左臂揽住安禾不盈一握的细腰,右手却是轻轻地托起那张泪痕遍布的面颊。“傻丫头……”
与最后一个字一起落下的,还有许尉轻柔而安抚的亲吻。
安禾紧紧地揽住许尉劲修的腰身,泪水再度不期然地划过那张洁白如玉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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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许尉恨不得能将一分钟掰成八瓣儿来过,依旧还是到了晚饭时间。
“我回去了……你……”到了这一刻,许尉忽然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才好。
“恩,放心吧。我回照顾好自己的。”安禾红着眼眶轻轻握了握许尉的手。
“那我走了……”许尉捉住安禾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有空我就会去看你的……”
“好。”安禾含着泪花勉力对许尉牵起唇角。
下一刻,她的视线中便是那人跑步离去的身影。
爱也难,不爱也难。
都说军人们爱得艰难,安禾以前没有意识到,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这种教人心生无奈与伤感的情怀。
但同时她也立刻就意识到了另外的问题——爱得艰难,却也爱得深刻。
因为不能像那些普通的恋人一样时刻腻在一起,所以他们对于彼此双方的每次见面都分外珍惜。
牵挂,担忧,思念,怀想……他们的敢情生活就是由无数个这样伤感的瞬间堆砌而成的。
又有多少个人能意识到,在他们腻烦了与另一半见面的同时,这些军人们却要忍受着苦苦折磨煎熬着自己的思念在军队里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时刻不会忘记自己所肩负的重担。
只因为他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的一员。
想到这里,安禾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想要回去自己的宿舍。
身后却蓦地传来了李炎刚的声音。
“安军医,有人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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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在看清屋内那人的一瞬间,安禾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但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境况。
“首长!”安禾瞬间改口,并对着安国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什么手掌……还脚掌呢!这儿又没有旁人,没那么多讲究!”老爷子“哈哈”一乐,转头对安禾招了招手道:“丫头,过来,让爷爷看看,瘦没?”
安禾也抿嘴一笑,踮着小碎步就跑到老爷子跟前儿去。
“爷爷我都想死你了……”一过去安禾就挂到了安国勋的身上不肯下来。
“这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哄我……想我你怎么不来爷爷家看我?!”老爷子掐了掐孙女的脸蛋儿,一个脑瓜镚儿就弹了过去。
“哎哟……爷爷您手重您还使那么大劲儿!”被打得眼泪汪汪的安禾噘着嘴抗议道:“您这力道,都赶上打玻璃球儿了!”
“哟,我瞧瞧,啧啧……这点儿小疼都忍不了啊?我瞅着你那大鼻涕泡儿都快哭出来了……赶紧擦擦快!”安国勋一边说一边轻轻揉了揉安禾的小脑瓜。
缓了一会儿,安禾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情绪,于是一边儿玩着老爷子的手一边儿闲闲地开口问道:“爷爷,您怎么来了啊?”
“怎么”安国勋促狭状瞥了眼孙女道:“爷爷就不能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安禾瘪了瘪嘴道:“我是说,您不是应该坐镇y军区吗……怎么跑到x军区来……”
“敢情原来你不知道这次军演y军区和x军区红军一方是敌对立场啊?”老爷子摇了摇头道:“啧啧,就你这军事素质还跟人这特种大队混呢?敌情都没侦察清楚就敢上战场……说你是虎妞儿一点儿都不带冤枉你的!”
安禾这才记起此次军演蓝军借调y军区特种大队一事来。
心下忽然就升腾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听说,红军方面派出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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