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倒是得了一个法子。仙伯极擅造魂,若是仙伯能将帝君的一半影子造一个魂魄投入梵音谷中……自然,此魂若生,他断不会知晓自己是帝君的影子,也断不会知晓肩负着守护慧明境的大任,但此魂终归有帝鴽的一丝气息,只要他投生在梵音谷中,便是对缈落的一个威慑。且梵音谷中的比翼鸟一族寿而有终,一量皮囊化为尘埃,投生的那个魂魄自然重化为帝君的那半影子,于帝君而言也并无什么后顾之忧。”
耘庄仙伯静默半晌,沉吟道:“仙君比事虑得周全,老朽方才亦思虑了片刻,这却是唯一可行之法。但依老朽之见,待老朽造成此魂,投入梵音谷后,仙君同老朽却都需饮一饮忘尘水忘却此事。仙君行事向来严谨,想来也赞同老朽所为,虽说投生的魂魄仅为帝君几分薄影,但亦是帝君的一部分,若你我无意中透露此事,被有心之人拿捏去,将此魂炼化吞食,帝君沉睡中正是虚弱时,必会动摇他的仙根。”
重霖颔首:“仙伯军一点,提的很是。”
镜中画面在重霖携了仙伯走出宫室后悄然隐去,起伏的祥云连绵的亭阁都似溶在水中,妙华镜端立在他们跟前,就像是面普通镜子。
新一辈的神仙中,陌少一向觉得,自己也算个处变不惊的,但今日不知是何运气,料想外之事接踵而至,令他颇有应接不暇之感。直至眼前这桩事揭出来,他觉得自己彻底淡定不能了,妙义慧明境是个什么鬼东西,他不晓得,但剥离这一层,镜中重霖与耘庄两位仙者的话中所指却分明,分明说沉晔乃是帝君的影子,沉晔竟是帝君的影子?青天白日被雷劈也不能描出陌少些时心境之万一,但若要说被雷劈,此时镜子跟前,理不有位被劈得更厉害的罢,他不由得看向帝君。
理当被雷劈得更厉害的帝君却从容依旧,沉稳依旧,分茶的风姿也是依旧。
其实沉晔是自己影子这桩事,初入此境时,东华他确然没想过,即便时而觉得这位神官的气息有些熟悉,也因懒得费心思之帮,随意以二人可能修的乃是同宗法术的借口搪塞了,他不大想动脑子时,脑子一向是不转的。疑惑沉晔是否同自己有什么干系,却是于妙华镜中瞧见沉具结的毁天灭地之力,那灭世的玄光,原本是他使得最趁手的一个法术。倒回去一看,他料得不错,沉晔同自己,倒果然是有几分渊源。
但这个渊源,也不是有能接受。
一个影子罢了。
晓得沉晔是自己的影子,远不及当日他看出原是个地仙使出创世之术更令他吃惊。而如今,一介地仙缘何使得出创世这术,这个就好解释多了,毕竟是自己的影子嘛……
他从前是没考量到还有影子一说,思虑得不够周全,既然沉晔是自己的影子,那小白和阿兰若……他抬手提笔,正欲描也阿兰若的画像投进业已平息的妙华镜中,窗外却蓦然有风雷声动,抬眼一观,不祥的密云竟似从王都而起……茶杯嗒一声搁在桌上,妙华镜遽然入袖,他起身急向王都而去。
风雷声动时,苏陌叶亦往窗外瞧了一瞧,口中正道“这雷声听着有些妖异”一阵风过,见帝君已从房中急掠而去。他跟着帝君这么些时日,还未曾见过帝君如此不从容的时候,好奇心起,未来得及踌躇,亦跟上了。
妖风起,鬼去举,东华御风而行,落在王都阿兰若公主府的波心亭外。是时正见沉晔自亭中一张闲榻上抱起凤九,神官一双手刚扶上佳人玉臂便被钉毂去年一柄长剑及时拦住一个措手,似乎睡熟了的凤九殿下已稳稳躺在东华的怀中。苏陌叶慢吞吞从云头上下来,心中暗赞了声帝君好身法。
苍何剑钉入亭柱,横在沉晔眼前,说来帝君当日千挑万选出息泽国个身份,将此境中真正的息泽君冻在歧南后山的表衣洞,开始一心一意演着息泽这个角儿时,诚然,息泽神君原本的品貌性情他都当浮云了,但至少有一桩事他办得算靠谱—每当拔剑时,好歹将随身那柄八荒闻名的苍何剑障了模样,不致让人因认出这柄剑而看穿他的身份来。
然此时,名剑之祖的苍何神剑,却就那么大刺刺地、无遮无掩地摊在沉晔眼皮底下,剑柄上皓石截出的万余截面辉映着漏进亭中的暮光简直要晃瞎人的眼睛。
苏陌叶料定,若没有苍何相阻,看沉晔的架势必定是反手便要将凤九重夺回,然苍何不愧一代名剑,一出场便将眼前这位神官给镇住了,须臾沉寂中,听沉晔缓缓道出“苍何?苍何既已识出,又岂会识不出眼前这位尊神真身为何?年经的神官默然片刻,的确是难得聪颖,抬眼再向帝君时神色中含着三分莫测“尊神莅临此境,令沉晔不胜殊荣,然沉晔何德何能竟能劳动尊神亲临此间,惦念臣下的一己私事?”
面对着自己的影子,此时帝君脸上的神色……帝君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目光略瞟过石桌上的空琉璃罐子,向着沉晔道:“为阿兰若塑魂的气泽看来你已集全了,已将它们全数搁到小白的身体里了?”苏陌叶抬眼一瞟帝君怀中的凤九,帝君此话说得平和,看来殿下她身上并无大碍。
沉晔静默半晌,道:“果然世上无事能逃脱尊神的法眼,臣虽不知尊神为何现于此境,然尊神怀中的女子,却是臣下的执着,还望尊神网开一面将她还与臣下。
东华坐定在石桌旁的闲榻上,将熟睡的凤九扶靠在自己胸前,单手搂着微微抬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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