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把报纸看三两遍,不用特地记,也就记住了。”尔宜微笑着说。
雅媚点了点她,分明不信,可也不揭穿,倒来问静漪:“你选一部?”
“去看个外国片子吧。我有很久没看外语片了。”静漪说。
三个人来来去去地商议着究竟看什么,外面来人说程夫人来了。雅媚忙起身去迎接。瑟瑟是极喜欢胖胖的程奶奶的,听到说来了,一溜烟儿跟着她母亲就去了。
“瑟瑟当心些,别跑。”静漪慢些,看瑟瑟蹬着小胖腿跑着,头也不回,有些着急。
尔宜便说:“七嫂,
程夫人是同索雁临母女一道来的。她们这些日子常来常往的,同雅媚既是世交,雅媚又爽快好渴,彼此已经有些熟不拘礼。杜氏进来便嚷嚷热。静漪看嫡母穿着阔袖香云纱的旗袍,滚圆的身子比之以往竟更胖了些似的,忍不住有些想要笑。静漪见索夫人果然香云纱配了黄油钻的首饰来的,不禁莞尔。
索夫人母女则是保养的极好的最佳范例,都是高个子、好身段,就更加衬的杜氏浑圆……看着静漪笑,杜氏便说:“你这个丫头,又要取笑母亲了。”
“没有的事。母亲这样很好的。”静漪说。
索夫人也对她微笑点头,道:“这样穿戴的确不错,十小姐眼光好。”
静漪轻声道:“哪里仙之极道全文阅读。”
杜氏看看她,说:“好像比昨儿又耐看一些了……你这颈子上的红包是怎么回事儿?雅媚,你家里有蚊子?”
“程伯母,夏天呢,这屋前屋后的草木又多,蚊子是有的。我看不住蚊子的。”雅媚可不同杜氏客气,笑道。
几个人都笑了,杜氏偏要板着脸道:“那我把静漪放在你这里怎么能放心?”
“放我这里这么久了,程伯母,现在反悔可也来不及了。再说您家那姑爷,可也说了,到时候来接走的。接走的时候缺斤短两,我也得落埋怨。您瞧我这可劲儿的想法子把静漪喂胖点儿,就是怕你们呢。”雅媚笑着。
“我那姑爷可是忙的不见影子了。”杜氏皱着眉,手上纨扇挥了挥,仿佛蚊子就在眼前,“早早的,太阳还没落山,你就把艾香点上。小十最怕蚊子……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就那么招蚊子。”
“母亲,瞧您说的。”静漪被嫡母说的,忍不住要去抓颈上的红包。
“别抓。抓了留下疤,回头老七嫌有疤,不接你回去,我可更落下大不是了。”雅媚干脆也开起玩笑来。
静漪只觉得被蚊子叮咬之处,奇痒难耐。她脸红着,对她们无可奈何。
雁临看她窘,笑道:“牧之最近是不能来的了。要不然,恐怕早就亲自来接你回去了。”
“一倒出出空来就会来接的了。”雅媚笑道。
静漪不出声。
最近她们在她面前议论陶骧,都有些顾忌。今日不知为何,总要提到他。
她隐约地知道陶骧被紧急调回兰州又是跟时局有关。女一中的爆炸案,查明是马家做的。逄敦煌被洗脱了嫌疑的同时,西北军与马家的恩怨也再次被挑了起来。倒没有人同她说这些,她也不去看报纸上的时评。但是以她对陶骧的了解,加上父亲惨遭横祸的陆岐,往下必然有一场恶战。马家偏安一隅,虚实不明,此战会持续多久、结果如何,其实对陶骧来说,至关重要……
“静漪。”索雁临轻声叫她。
“三嫂。”静漪回神,发现这里只剩下她和索雁临,还有怀里的瑟瑟了,“母亲她们呢?”
“二嫂带她们去参观地下室了。其实母亲是嫌外面热。”雁临微笑着,也逗弄着瑟瑟。
瑟瑟好性子,本来就不认生的,只不过像索雁临这样时时处处都维持着标准的优雅贵妇形象的女子,难得同孩子玩耍的。此时静漪看她一身象牙白色蕾丝洋装,胸前一挂珍珠链子垂下来,因珠链上一枚造型奇特的坠子,做了钻石海豚的形状,倒给瑟瑟拿在手里玩了一会儿……她也忍不住微笑。
“有时候我也想,有女若此,夫复何求?”索雁临轻声叹息。
瑟瑟玩腻了海豚,又开始对索雁临的洋装感兴趣。
这回静漪要瑟瑟别去乱动,雁临却不介意,索性把瑟瑟揽过去,说:“反正我的衣服,也只穿这一回……洗都不要洗的,不怕。”
静漪素知她生活奢侈,婚后已经收敛许多,不想穿衣上的习惯仍然不改。她看雁临今天的表现有些异样,想问,
又觉得不便,只得问:“母亲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北平?”她在担心,因为她的缘故,母亲返回北平一再拖延。姑母在这里时已经着急回去了,因得到大表哥的信儿,说是大表嫂刚刚验出,也有孕在怀……“我这里已经是好利落了的。若母亲因为我的缘故,我实在是有些……”她说着。
“并不都是你的缘故掌御星辰。”雁临听她这么说,抬眼看看她,微笑。“父亲也有事情没有办妥当。他前阵子都在上海,这几日才过来见见这边的老朋友。”
静漪听着,半晌无言。
父亲所谓的见见老朋友,大约有不少,是从前北平政府的老政客、变脸成新贵;又不知是有多少新贵在内……父亲如果想,他总是会左右逢源的。
“静漪,”雁临又叫她,“二嫂刚刚说,明天你们一同过来晚餐。”
“嗯。”静漪点头。雅媚当着索夫人的面说起来,她总要维护嫡母的脸面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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