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次我们恐怕还得谢谢他,否则哪能将复辟党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大尉立朝时久,开创安宁盛世,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这所谓的复辟党,早已不成气候,根本撼动不了大尉朝的根基,但是,苍蝇叮不死人,它恶心人哪。加之前次铁匠等匠人被掳失踪的案件,前前后后受害人不少,那可都是大尉的子民,由不得皇帝不当回事。
倒是尉北璀听着有些不甚明白,太子便与他解释道:“那水溶,回京没几日,便已向我们投了诚,道自己年少,阻止不了父亲误入歧途,却也不想见纷乱战起,百姓受苦,故而只能大义灭亲。”
尉北璀这下明白了:“你是说,他把他爹出卖了?”
太子冷笑一声,道:“若是不提此人野心人品,我倒要赞他一声行事果决、当机立断,只可惜为了洗清自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出卖的人,当真是没什么好赞扬的。”
原来,水溶虽抱着自己尚未暴露的侥幸心理回了京,可与水谦说起金陵事,老奸巨猾的水谦,却立刻察觉恐怕不好,哪怕朝廷虽对金陵有一系列的动作,但对水家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水谦却还是不敢当其无事般,心存侥幸能够蒙混过关。
大尉朝国力如何,水谦心里最是清楚,他虽想着改朝换代自立为王,却从不曾妄想过可以靠着武力手段来推翻大尉朝。他原先想的,是利用复辟党的资源人力,让京城乱起来,暗杀皇室中人,勾结控制朝中重臣,寻找京畿防卫的破绽,逼宫皇帝逼其禅位于他。再不济,只要穆璱提供的枪/支图纸研发成功,得以大批量制造火/枪,他会不惜勾结倭国、朝国等邻国,利用他们的军队来推翻大尉朝,但此乃下策,如今也全然不成了。
只是如今面临暴露的危险,水谦却怕了,原本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志得意满,一下子变得像个脆弱的泡泡,一戳就要破了。
只是水谦倒是有几分壮士断腕的魄力,当机立断,将其与复辟党联络的几条重要臂膀都给处置斩断了,便是其中有忠心于他多年的心腹也未放过,又威逼利诱那陆丰带着所谓的“证据”“逃跑”,待其被抓,无论是陆丰身上带着的水谦费尽心机制造或是留存的证据,还是陆丰的口供,都在在地将线索指向穆璱。
木仓械图纸也好,穆璱平日里狂妄的话也好,更别论牙鸟片这等绝对的禁物,说穆璱无辜,谁都不会信。更何况,抓捕穆璱的官兵去的时候,他正吸多了牙鸟片飘飘欲仙,什么他才是天命所归的“天选之子”、大尉朝的气数已尽之类大逆不道的话是张口就来,狂妄地咒骂谁敢抓他是要遭天谴的。
那些官兵第一次见这等张狂之人,更何况还是个蒙祖荫承了个爵位本人没什么作为的纨绔子,一时间竟是有些懵,回过神来忙压服了他,押入大牢,只刚送进牢门,此人便呼吸急促昏迷,没多会儿竟就死了,等太医过来看过,却是服食牙鸟片过量。
表面看来穆璱的死是咎由自取,没什么疑点,但这时间实在是太过凑巧,由不得人不疑心。
往下深查,除了他与水溶曾经交好外,却似乎没有一丝半点的疑点能够牵扯到水家的,而水溶,却是被水谦狠打了一顿,下手极狠,怕是要在床上躺上个把月的。
水家父子早把穆璱当替罪羔羊来养,如今推出他来脱身,父子俩倒似干干净净的。
若非尉北璀在金陵时察觉了水溶能够调动指挥复辟党暗堂的人员,恐怕还真要以为水溶只是交友不慎罢了。
只如今水谦把尾巴断得干干净净,甚至和水溶关起门来缩着头过日子,貌似真要改头换面安分守己了。然而水谦心里却并没有把握能够因此置身事外,不过是做出安分的假象,背地里却在策划着逃走。他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若真折在此处,他也认命了,只是他仅剩了水溶这一根独苗,却比得给他安排好了去处,不管将来是卷土重来东山再起,还是泯然众人平安度日,都算是给他们水家留下一线希望,一条根苗。
只可惜,他的百般良苦用心,水溶却并不领情。
若说水溶之前仗着自己是“天选之子”的底气,觉得事事都该顺遂他意,人人都该臣服于他之下,随随便便就能征服能人异士为他效力,如今面对着可能的杀身之祸,他却从心底里开始感到害怕,从来不曾产生过的念头浮现脑海:他以前觉得自己才是正主,像穆璱那样的货色不过是沾了他的光被错误带过来的,那么有没有可能,他自己也不过是沾了真正的天选之子的光,被错误带过来的附属品?
第六十四章
因着这次对复辟党的清缴行动牵涉甚广,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官员富商或被利诱、或被抓住把柄胁迫,牵涉其中,皇帝不得不小心谨慎行事。
尉北璀他们回来的日子倒也是巧,皇帝关于抓捕复辟党成员的布置将将完成,务必要将其一网打尽,解除后患,再不留着他们来恶心人。
尉北璀既已回来了,皇帝也让他加入了这次的行动,给他以历练。
尉北璀乖乖地听从父兄安排,却也觉得疑惑,皇帝和太子等人话里话外把水溶摒除在外,似要放他一马,虽说那水溶出卖其父亲和复辟党以图得到“功劳”,难道皇帝他们就真的要因其“功”而奖励他?总不会水溶说他不知情,皇帝就信了吧?
皇帝却不以为意道:“他若不知情如何能够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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