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路,被一群高壮大汉押着,路线隐蔽,专拣小道。
大概那群人实在看不起她,并没有绑她,只将她挤在中间。谢殊也表现得很乖巧,不吵不闹,安静走路,毫不反抗。
大约走了四五里,大家见她苍白着脸听话的很,知道她在害怕,心中嘲笑不断,渐渐放松下来。
谢殊悄悄查看四周,瞄到前方田野里竖着稻草人,暗暗留了个神。
又走了段路,视线里出现了一条大河,谢殊心思一动,屈起拇指狠狠按了一下喉咙,顿时恶心地弯腰作呕。
“怎么了?”前面领头的吊梢眼汉子走过来,看见她弯腰狂吐,捂着鼻子骂道:“果然是成天大鱼大肉的败类,居然吃到吐!”
谢殊虚弱地看他一眼,可怜巴巴地道:“这位好汉,能否让我去洗洗?”
吊梢眼见她吐的秽物弄脏了衣物,又是一声骂:“妈的,真是恶心死了!”
谢殊缩了缩脖子,蹙着眉做出强自忍受的模样。
吊梢眼骂不下去了,那一张脸精雕细琢,敛眸似忍下千言万语,蹙眉如含下万般苦楚,明明是个小子,竟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要好看。他原先的大嗓门竟再也吼不出来了,干咳一声咽了回去,摆手说:“去去去,快去快回!”
谢殊一脸惊喜,再三道谢,笑颜绽放,愈发光彩夺目。吊梢眼暗骂一声,指派了两人带她去河边,再三嘱咐要看好人。
那二人将谢殊送到河边,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但明显不把她当回事,并不太警惕。
谢殊瞅准时机,忽然一下窜入河内,迅速朝下游游去。
二人这才回神,顿时方寸大乱,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世家子弟竟会凫水,还游得这么快!
“来人!丞相跑了!”
吊梢眼带着人急匆匆跑过来,一面呵斥大伙儿去追,一面怒骂二人:“再胡说八道!想让周围百姓知道我们抓了谁吗?活腻了是不是!”
江南之地水性好的人多得是,早有几个大汉窜入河中去追人了,虽然往下游而去速度快,但他们人多,一半抄近道在岸上拦截,一半在河中断后,不愁逮不回人。
果然,转了几个弯,游到平缓处就瞧见了丞相浮在水面的身影。大家加快速度,饿虎扑食一般冲过去,忽然觉得不对劲。
一人将丞相捞起,顿时破口大骂。那根本不是什么丞相,而是穿了丞相衣服的稻草人,难怪浮在水面半死不活的。
“妈的,被骗了!快搜!”
谢殊缩在岸上的田埂下,听着人声离去,微微松了口气。她拧了拧中衣上的水渍,朝反向的村郭跑去。
已是夕阳西下,村中炊烟袅袅,谢殊跑到村口一看,这村子虽小却是四通八达,只怕那群人不久就会寻来。
她改了投靠住户的打算,直往村中后山而去,等到了高处也可辨明方位,免得误打误撞。
山势平缓,并不陡峭,可不似兰亭那般有人打理,荆棘遍布。谢殊脚上的靴子已经破了,被刺狠狠扎了一下脚脖子,疼得一声轻嘶。她左右看看,捡了一把晒干的茅草,一瘸一拐地继续往上走。
不出所料,到了山腰,那群人果然去而复返,竟径直朝山上搜了过来。
谢殊一咬牙,继续往前跑,但那群人速度很快,没多久便已觉声音近在咫尺。
谢殊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干脆心一横,将发髻打散,遮了大半张脸,又将靴子脱下远远丢掉,只穿着罗袜,故意蹭地满脚污泥,遮盖住血迹。
大汉们骂骂咧咧地到了山顶,就见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蹲在地上捡柴,口中还轻轻哼着小调。
来的人不多,应该是分出来的一支。人家可没心情听歌,大喝道:“可有见过一个浑身湿透、面貌俊美的男子跑过?”
“啊!”女子忽然一声尖叫,腾地站起来,指着山下,似乎被吓到了。
那人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丞相的一只靴子挂在树枝上晃呢。
“果然是从这儿跑了!”大汉们心一横,也不顾山路陡峭一地荆棘,横着刀一路开辟下去,好几人险些摔个狗啃泥。
谢殊目送他们下去,丢下柴朝别处走去。
山凹之地一汪浅池,大概是由雨水积成,不太清澈,但此时也不用讲究了。她坐下来,将罗袜褪下,清理了一下伤口。
衣裳还是湿的,可也只能这样半捂半晾着。刚才那群人没有注意到这点,也不知之后会不会反应过来,如果他们去而复返,那就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她叹口气,就着水梳洗了一下,又将发髻束好。
王敬之可能会带人找来,她要警惕的可不只有追兵这一样。
鞋没了,她便用之前捡来的茅草编草鞋。
小时候母亲教过她,但时隔已久,已经生疏了。她编好一只,松松散散的不成样子,套在脚上,朝水面望了一眼,低声笑道:“我会好好活着的,母亲。”
一双鞋还没在脚上捂热,耳中已经听到脚步声。谢殊心中一惊,接着捏了捏眉心,这次是逃不掉了。
然而来的只有一个人。
卫屹之站在她面前微微笑道:“跟了那群人许久才找到你,那么多人竟逮不住你一个,倒不用我多此一举走着一趟了。”
谢殊一见到他,顿时努力做出感动状:“啊,仲卿,你来了就好了,我就快顶不住了。”
卫屹之忍笑道:“哪里的话,你已经以一当百了。”
谢殊明白卫屹之的想法,也就确定自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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