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为了哄她高兴。
“傻不傻?”顾春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仰头瞪他,“他还出了什么烂主意?”
李崇琰面上忽地微红,有些说不出口。
其实根本不必叶盛淮提点,他当然也想过像寻常夫妻那样,“床头打架床尾和”。可他也拎得清,此次事关重大,并非寻常夫妻间别扭斗气,不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只能容她时间慢慢想的。
可随着她安静疏离的时日越来越久,他心中就越来越慌,直至方寸大乱。
顾春一见他那模样,立刻便明白叶盛淮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于是也忍不住跟着脸红起来。
“那时你说你要想想,”见她神色似有松动,李崇琰小心翼翼觑着她的眼睛,“想好了吗?”
顾春轻扬长睫,抬眸与他四目相接,轻轻点头。“抛开旁的事不说,这至少是顾家与李家的恩怨,算家仇。我不能无动于衷的。”
“你、你、你想怎么样?!”李崇琰急得险些跳脚。
他容她时间让她慢慢想,可不是让她想怎么丢掉他的!若她敢说出一些他听不了的话,他都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顾春的眼神渐渐闪烁出一种凶巴巴的恶劣光芒,红唇微启,徐缓而坚定地吐出五个字——
“一睡解千仇。”
看来,叶盛淮果然是个靠谱的人!
如蒙大赦的李崇琰顿生狂喜,拦腰将顾春抱起就往寝房飞奔。
那就赶紧来报仇吧,立刻、马上……躺平任蹂.躏。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的月总最近真的快成酱了,整个假期反复低烧,要了老命了。
第81章
新月已初上枝头,月色之下有细雪簌簌。
李崇琰着一袭牙白袍,以银色绞丝腰带松松系了腰身,行走间,周身隐隐散出沐浴过后氤氲诱人的水气。
才进推开寝房外间的门,他便闻到醇厚的杏仁茶香。
他眉心微蹙,没来由地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二人都是不惯有人贴身伺候的,因此自成婚以来,他们所居这寝殿在夜里并不特意留人值夜。
此时顾春正背对着他立在外间墙角的桌前,已被绞了八分干的如缎长发散在身后,黑亮、浓密的长发似一件大氅般,慵懒恣意地自她的肩头罩下,发尾在大腿处温柔轻荡出满地风情。
目力极佳的李崇琰自是瞧见,此刻被遮在她乌发之下的,不是规规矩矩的中衣,而是似曾相识的杏红色叠山绫。
轻、薄、透、软……易撕裂的,叠山绫。
许是听得他推门而入的声响,她身形微顿,片刻后将手中所执的紫铜鸾纹壶放回一旁的红泥小炉上,明烛橘光映着纤细皓腕莹白如玉。
冬夜暖室,红炉素手。佳人如玉,薄衫招摇。
若非心头始终萦绕着不祥的预感,李崇琰觉得,眼前这一幕,与他小时候曾在宫中见过的美人图,也相去不远了。
他喉头微滚,有些忐忑,明明心中有个声音在提醒他有诈,他的双腿却不受制地非要朝她靠近。
李崇琰在距离那纤柔身躯半步之遥处驻足,长臂微动,却又踌躇着放下。
“想明白了?真不怪我了?”他紧声问道。
“无论父亲当年是为何出城,他身为项城城守丢了城池是事实,”顾春没有回头,嗓音中也没有悲伤,全是温柔平和,“即便其中另有隐情,那滔天的骂名多少有些冤屈,可与原州被屠的十城相比,已经无足轻重了。”
“他失职是事实,我母亲从未申辩半句,便是代他认下这错了;我想,或许父亲不是个顶尖优秀的将领,可他绝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这些日子,她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即便当年之事中间有些许冤情,可毕竟是顾时维自己选择了效忠陛下,是他自己选择了不加判断的接令出城,最终引发了那样惨烈的后果。若是如今他还活着,想必也不会推诿这错处。
一直屏息凝气的李崇琰长舒一口大气,压在他心头多日的那块巨石终于放下。
“是我不对,我不该迁怒的,”顾春侧头回眸,笑得眼儿弯弯,唇角也弯弯,反手将手中热乎乎的小盏递过去,“殿下,喝了这盏茶,就原谅我吧?”
李崇琰警惕地抿了抿唇,摇摇头,哑声笑应:“不渴,你喝就好。”
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呢?他本来也没怪她。
“我喝过了呀,”顾春美眸轻扬,忽然非常嚣张的一个旋身,与他面向而立,双手捧着那小盏又朝他面前递了递,软软的嗓音糯糯甜,“阿树,快接着,可烫手了……”
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什么叫英雄过不了美人关?什么叫牡丹花下死——
那半透的杏红色叠山绫下,贴身小衣若隐若现……那纤腰柔软的曲线……那腿……
这画面对李崇琰来说,简直比任何绝世神兵都要势不可挡,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别无他法。
在这般攻势下,他虽明知有诈,却还是毫无意外地百炼钢化了绕指柔。
几乎是立刻伸手自她掌心接过那小盏。
见她掌心果然有被烫出的浅浅红印,李崇琰心中泛疼,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拿晶晶亮的水眸万般期许地将他望着。
于是他脑中一热,也顾不得问她究竟想搞什么鬼,将略显热烫的半盏杏仁茶一饮而尽。
而后上前,抱起他的夫人,大步流星往内间行去。
“怎么就那么喜欢杏仁茶?”李崇琰垂眸望着怀中笑吟吟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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