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欣喜,有些愕然。她们哪里知道,倾国曾经受的饥苦,那种简直恨不得砍下自己的腿,吃个饱饭的悲伤。
倾国抬头扫了眼,把眼光沾于他身上的小妾,扬眉问:“想吃吗?”
“不。”莲叶婉拒道:“这芝麻糕,是相公特意为夫人买的。莲叶,怎么好意思伸手?”
碧桃挥着锦帕,娇笑道:“不用了,我不爱吃甜味。夫人喜这口,改日,碧桃做几个送去荷园。”
二妾嘴上说笑,心底凄楚一片。想想三年来,床边人哪一次对自己,有过这份贴心。怎奈,她们不过是小妾的命,哪能与正室夫人相比。
倾国吃完糕点,抽出丝巾,擦拭指尖的碎屑。目光撇向小妾问:“你们二位,可是靖州人?”
碧桃斜着丰满的身子,摇头道:“贱妾从小生在穷乡,十五岁时,逃难来靖州。蒙侯爷买回侯府,充为妾室。”
莲叶听得倾国的问话,本就楚楚可怜的脸蛋,更为凄苦。纤纤细指,掩着小嘴,哽咽道:“奴家是皇城人士,爹爹官拜侍郎。谁知,官路不顺,贬为庶民。幸得小侯爷收作侍妾,要不,奴家定被卖入勾栏。还怎么活啊?”
倾国对莲叶的哭泣视而不见,转问碧桃。“你们往年今日,都来青山上香?”
“哪里啊!”碧桃厌烦地斜视着莲叶,瞪了她几眼。眼珠转了个圈,回望倾国道:“今个儿能出府,还多亏了夫人。否则,相公哪有这个闲心,陪我们去青山呐!”
倾国凝起眉峰,指叩着车厢壁面的木板。“平日作何消遣?”
“绣绣花,在院里走走,等相公召唤。”
倾国奇道:“不出门吗?”
碧桃讶异地瞅着倾国道:“夫人,我虽是小妾。但一入这侯门,哪里还能与市井民妇并论?何况,妇道人家,没有相公陪着,怎能随意出府?”
“前些日子,侯爷的伯母招我和月胧,同去游湖。我们三人,皆是女眷啊?”倾国不解道。
“那怎么一样呢?”莲叶擦拭着眼角的泪滴,插入话头。“她是大家夫人,无况,已过知命之年,算是母辈。你们由她带着,自然能出府。”
碧桃寂寥一笑道:“我方入侯府之时,总想着庙会、花市、灯会。还曾偷爬树,看府外的大街。慢慢的,一年年过去,我的心都木了。”
车内不再言语,暗暗流溢着淡淡的哀愁。女人的命,好比无根的浮萍,顺水流逝。女儿的青春,也都埋葬在深深的院落,被一道道高墙,锁住了清秋。
[侯门深似海:第十八章大殿之内起誓言]
青山寺座落于青山脚下,大门口迎来送往,香火鼎盛。寺庙两旁摆着小摊,小贩们不停的么喝叫卖。不少小家碧玉头戴纱笠,让丫头搀扶着,走向摊边细看,买上些香烛带入寺院。
梵天握着倾国的左手,由小厮在前方开道,身后跟着二妾,及八个使唤婢女。
倾国本欲抽回自己的掌心,无奈梵天抓得紧,倾国只能由他拉着步往摊贩。迢国的世俗人情,与他前生相若。倾国暗道,如能从侯府脱身,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每日看那山中美景,倒也不枉此生。
“夫人,你觉得这钗子如何?”梵天从摊位上取过一支束发金钗,递向倾国。
倾国隔着斗笠上垂下的白纱,稍稍撇了眼发钗道:“不错。”
听得倾国的敷衍,梵天笑容一掩,暗自奇道,女人不都喜欢珠宝首饰吗?倾国怎得不见一丝喜色?但,这些日子的相处,梵天熟知倾国与众不同。虽觉讶然,却没有追究。只是放下金钗,揉着倾国沿着街旁的摊子迈入寺院。
梵天把倾国揽于怀内,使她避开人流,走得舒心。
碧桃,莲叶盯着梵天的背影,心中满是凄然。正室,便能得丈夫的嘘寒问暖。而小妾,只能吃她的后尘,甚至,求不得相公盼顾一眼。
梵天伴倾国跨入正殿,捐了香火钱。寺主得了二十两金的香油钱,特意隔开小民,让出大殿正中的蒲团,请倾国上香。
倾国原是不信鬼神之说,可自己的死而复苏却是不假。他缓缓跪于神像前,目光穿过白纱,仰望着仿若观音菩萨般的雕像,感慨万千。
如果,这世间真有神。为何害他一生如此凄惨?又为什么使他再次重生?倾国闭上双目,轻轻磕了三个头。
梵天插上香烛,扶起蒲团上的倾国。倾国挺直了腰身,跟着寺主一路参拜。眼中看着一尊尊神像,心道,参神拜佛有何用?人只能靠自己活。
“哎呀!这不是小侯爷吗?”正殿一旁的靖州首富,无意间看到梵天,急忙偕同夫人女儿,靠向他招呼道:“小侯爷真是贵人,一向少见。这是小女,青梅,今儿刚好十六。小女常来青山寺上香,不如让她带着小侯爷四处走走?”
梵天推过倾国,冲来人笑道:“今日,区区正陪贱内上香。黎爷的好意,梵某心领了。”
首富黎爷挺了挺肥肚,瞪大眼慌道:“小侯爷何时娶妻的?怎么都没听说?”
梵天方过弱冠,便已封侯,祖上家财又丰厚。这世道,士农工商,为商者,即便有金山银山,还是得看人脸色。梵天不仅是郡侯,更是靖州御史,当地富商,哪个不想攀得此等贵婿啊?
靖州首富,也算得上是个人物。梵天按下不耐回道:“贱内身子弱,经不起婚宴的繁杂。我只在府内摆了个家宴,没有告知黎爷,还请莫怪。”
“哪里,哪里!”黎爷拉过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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