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活得简单一点,以前可能很苦,但我希望你以后能开心快乐……”
“谢谢。”
简以萌低着头,接过了布偶,抱在了怀里,紧搂着。
细碎的留海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眉眼。无数的回忆在那一瞬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逝而过。
“我很喜欢,谢谢。”她再补了一句,把布偶圈得更紧一些。
在姐姐莫名消失以后,跟她一样,陈嘉南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那句话背后的含意,孤独的人对于“亲人”这个词是即吝啬又大方的。吝啬于给予它意义,可一旦认定了,便愿意无条件付出。
而他说了,他当她是“亲妹妹”来对待,而不是因为是“姐夫”,所以才待她好。
这样的分量是她承受不起的,这样的转变是她始料未及的。
简以萌不由地停下了脚步,从布偶的臂弯中抬头。如果陈嘉南此时能回过头来,他一定会发现——她眼里流露出的抱歉与内疚,厚重得能颠覆一个世界。
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作罢。
她已经注定得不到那份简单,已经注定辜负这份期待,又何必因为贪恋一时温暖,而把他拉入无能为力的恐慌中?
*****
车子停进了停车场,陈嘉南帮她把礼物搬上楼。
“要我留下来吗?”
凌晨4点半,天还没亮,这令人揪心的一夜还未结束,危险可能还在某处潜伏着,他不放心。
“不用,这样也不合适。”冷静了一段时间已经足以让她表现正常。简以萌摇着头拒绝。
陈嘉南只能作罢了。走到大门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厅里的灯未全部打开,只留了大门和房门附近的一盏,简以萌大半人都处在阴影里,单薄的身影好像随时要融入其中,让他觉得莫名地不安。
“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啊。”简以萌快速地接口,倒是让陈嘉南猛地愣住了。
只见她板着手指细数到:“太多了。先是化妆间莫名其妙冒出了个猿人,然后被迫跟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交往,什么时候会被他坑了都不知道。接着是拍新戏的时候忘词,唉,明明都背好了,还拉着顾景恒练过几次,结果一对上沈峥前辈就忘词了。果然是视帝,气场吓死宝宝了……哈,对了,之前做甜点时差点把芥末当果酱了,还好阿丽提醒我,否则……”
昏暗的灯光下,她就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陈嘉南初初时听得细,把每个字都在脑壳里反复过了一遍,可多听了几句便觉得不对劲了。想着要打断她的插科打诨,却又舍不得,最后还是绷不住脸,笑了出来。
“晚安。”他关上门前,还是叮嘱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才怪。
关上大厅的灯,简以萌盘膝坐在床上,正对着那只被她摆在床上同样盘膝坐着的的粉红色兔子布偶。
“现在没有其他人了。”她挺直了腰背,瞪圆了杏眼,死死地盯住它,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心脏代表了什么?”
兔子端坐着,没说话。
“别装了!”她真的是困了。拍戏时不是没试过熬夜,但实在不是现在能睡却睡不了的煎熬。等了一会儿,她开始不耐烦了,靠近了一点,伸出食指去戳布偶的脸。
“我知道是你,我才不信这是巧合。我不知道你对嘉南哥做了什么让他把你带过来,但最好不是影响大的,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跟你说话呢!你这样是什么态度?什么上古神兽,除了会突然出来吓人,你还会什么?”
“你现在落到我手里了,最好乖乖的,否则我就把你扔进垃圾桶。听到了没有?”
“喂,喂……”
她一个用力,兔子布偶上身一斜,可怜兮兮地盘着腿栽倒了,指甲大小黑眼珠子溜着光,仿佛在控诉着她的无理取闹。
简以萌继续盯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自己无聊了,打了数个哈欠后,悻悻然把它扔到了一边,关灯睡觉了。
迷迷糊糊地从床头滚到床位,从小到大,从有了记忆开始,她就一向浅眠且难以入睡,脑子里总会稀里糊涂地滚过很多东西,让她纠结且烦恼,今夜更甚。
她在想姐姐的事,包裹的事,陈嘉南的事,手上已经不痛了却变了色的镰刀纹身,跳动的心脏……繁琐而细致的回放交缠而成了丝线,结成了蛛网,把她裹在了里头,逐渐收拢。
极致处会出于自我保护,猛地惊醒,稍安处,又渐渐平静。究竟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或者有没有睡过去,只能把这个答案留至醒来后回答。
……
……
清晨,天将将明。
s市的地标之一,彩虹立交桥上,陆续而来的车子已在隐晦的黑暗中各自交错而过,各奔前程。
当第一束破晓之光投到这最受人垂青的七色之顶时,仿佛一瞬间撕开了遮眼的黑纱,破碎了惑人的迷雾时,一辆行驶中的货车骤停。
惯性让它贴着前轮打转,后尾甩了上来,整辆车子一下子横在了路中间。后面的几辆车子,许是车主还念着周公旧梦,并未十分清醒,来不及做出应对,便一下子撞了上去。货车架上的货物更是因此砸下了几个。
太阳完全脱离地平线时,立交桥的一端川流不息,另一端已经因为这连环事故完全瘫痪。
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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