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只好问她:“千回,你是想慢性自杀吗?”
贺千回摇摇头:“自杀太便宜我了,我应该先走一遍炮烙再浸猪笼再千刀万剐。”
吴恺轩也摇摇头:“你疯了。”
北京的那个冬天下最后一场雪的晚上,贺千回正在电脑上同吴恺轩一起看电影。
当然,吴恺轩并不在她们宿舍,他们只是下载了同一部电影,同时打开看而已。
反正有什么评论的时候就从qq发一条信息过去,倒也简单。
电话响起的时候,其他姐妹都不在宿舍里,贺千回叫吴恺轩跟她一起暂停,免得他先看了后面的情节,让她吃了亏。
她走到电话前的时候,还是沉浸在电影里,于是心情很好地拿起听筒,声音也因为心清如水而甜糯婉转:“喂?”
“千回?”
贺千回手一哆嗦,险些摔了听筒。
定了定神,她回答:“是我。”
“千回,外面下雪了,很漂亮。”
贺千回把电话线放长,抱着话机走到窗前去,撩开窗帘一看,整个人便痴痴地忘了情:“真的呢!很好看!”
她顺势趴在窗台上,贪婪地看那些粉红色半透明的雪花,那么干干净净清清楚楚地、大朵大朵地绽放散落。
世界变得莹洁透亮,地面上比天空还要浅的颜色反而把光线向上发射,飘飘扬扬的雪花就此把黑夜高高托起,使它始终无法降落。
贺千回开心地看着,一时间浑然忘了今夕何夕,只情不自禁地满脸含笑,目光随着雪花慢慢地飘落到地面上去,然后忽然轻呼一声“啊——”,就定定地怔在了那里。
一个穿着浅蓝色磨旧牛仔裤、雪白羽绒服的男生正站在她楼下,手里握着手机,同她遥遥对视。
“嗨!”他快乐地冲她招了招手。
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可以生动地感受得到,他那种衬在外阳光的奇异的帅气。
贺千回语塞,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心里又酸楚又感动。
“千回,你这些天过得好不好?”他把那只挥动的手重新插回衣襟边的口袋里,静静地望着她。
远远看去,他好像一尊正在慢慢被雪掩埋掉的雕塑。
贺千回轻轻地说:“我挺好的。你呢?”
“我不好。”他很坦诚,“我很想见你,而你却不让我见到你……千回,这些天我什么事都做不下去,只是想着你,想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在还会下雪!千回,我真的爱上雪了,如果不是下雪,那天……你也不会说出你的真心话,而现在我也不会看见你!”
贺千回鼻子酸酸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正在此时,她的手机悦耳地叫了一声,嗲嗲的像在撒娇,那是有短消息发进来的提示。
贺千回把电话听筒夹在肩膀上,转回桌前拿起手机来一看,是吴恺轩在问:“小丫头,你没事吧?”
贺千回歉然,回头看电脑屏幕上,吴恺轩的那只小企鹅已经跳得声嘶力竭。
“我要挂了,。”她对着话筒急急说了一声,就赶紧把电话放掉。
心里怦怦地跳,离开窗前的时候,她顺手把窗帘重新拉上,遮得严丝合缝。
重新让电影继续播放,同吴恺轩说了几句话,她无精打采,心不在焉,就任电影放着没有暂停,当然也没有跟吴恺轩打招呼。
她站起来,悄悄走回窗前去,把窗帘再撩开一条缝——
路灯下面,空荡荡的只是飞满了雪花。
他已经不在那里。
贺千回悄悄舒了一口气,同时却又有些失望和怨艾。
他为什么不再等一会儿呢?
她刚才几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这回再看见他站在那里,她就要不顾一切,跑下去,到他的身边去!
寒假时,贺千回破天荒地,一放假就回了家。
她倒不是在躲张璟,因为她本来也不怎么见他。
因为如果发短信打电话,那么在家也是一样
她躲的是何方宇。
如果不躲回去,她就没理由不去何方宇那儿住了。
所幸作为已工作人士,何方宇只有春节几天假期,就算加上年假和调休,他也只能来她家几天。
寒假过后,又一个青色的春天来了。
阴多晴少,偶尔还有绵绵的雨。
p大西园的草地上多了一些白色或紫色的小花初初开放,还不成气候,像年轻时小小的承诺,正真挚地等待着在岁月里慢慢长成华盛葳蕤。
此时,春节后就开始出差、足足走了一个月的何方宇从上海回来,刚下飞机就打来电话,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劲儿。
宿舍电话本来就有点漏音,而何方宇又正中气十足地高声热情,旁人离开话筒两三米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
“妞妞,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云片糕,这就给你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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