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辛无奈素白的袖底弹出一条玄色铁链,哗啦一声缠住阎君的腰,然后,就这么,在所有人惊讶的神情里,把阎君拦腰吊在半空中。阎君手脚扑腾了一下,碰不着地面,又颓然垂了下去。他凄凄惨惨地看着辛无奈,欲说还休地唤了一声:“辛判……”
辛无奈充耳不闻,挥了挥手,直接说,“抬走抬走。”
香香蜜蜜甜甜美美答应了声“是”,四人一脸同情地看了眼阎君大人,动作却不迟疑,身形变幻间,已经抬起床垫的四个角,稳当当放在名为“冯·玛格丽特”的西班牙风格大铜床上。
阎君大人喉咙里发出一声细细的呜咽。
“还要什么?”辛无奈问李禤。
李禤想了想,慢吞吞地说,“枕头两只、被子一床。”
辛无奈看向香香蜜蜜甜甜美美。香香蜜蜜甜甜美美会意,打开金色的衣橱,从里面取出洁白的枕头和火红的被子,一一请李禤过目。李禤点了头,她们才敢放在冯·玛格丽特上。
所有人、都自动无视了、阎君大人那心如死灰地哀嚎,“我的羽绒被,毕方火羽织成的羽绒被……”
“叮铃”一声,香香蜜蜜甜甜美美抬着“冯·玛格丽特”和李禤和羽绒被等消失在这间豪华不减的卧室中。气氛安静至极,辛无奈手上一松,缠在阎君大人腰间的铁链消失,阎君大人慢悠悠摔落在他那纯白的安哥拉山羊绒地毯上。
辛无奈想说些什么,但迟疑片刻,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挥了挥衣袖,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昏暗之中。徒留阎君大人委顿在地,他眼神空洞,衣发凌乱,竟像是、像是被什么人狠狠地蹂|躏过了一样!
*
天亮的时候,叶繁下班回家,推开大铁门,就看到了横在院子里的床——
他那张颇具80年代朴实唯物风情的纯真派大木板床,像被人遗弃了一样,静静横在院子里。
叶繁的第一感觉是进贼了,第二感觉是他被人赶出家门了,可是,他立刻又把这种诡异的想法抛弃了——这里是他家,他是个独居的单身汉,谁能闯进他家里,把他赶出家门?
但他又有点不确定。他进了屋,走进卧室,然后被卧室里那张……西洋复古风格的大铜床闪了一下眼……然后又闪了第二下……他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发现他清贫的卧室,突然就风格华丽了。
……果然是被遗弃了嘛……他的床……
叶繁慢慢走过去,洁白的纱帐在晨风中飞舞着,床上睡着的人,也渐渐面目清晰起来。俊美而不柔弱的面孔,睡着时依旧清冷的神情,乌黑如瀑的长发,洁白的脖颈,纤细的手臂,细腻的肌肤,火红色被褥下,优美的身形……
很美的一个人。
不对,是人吗?
这还是人吗?!
叶繁一把抓起李禤冰凉的手臂,把他从床上揪起来。李禤从睡梦中惊醒,摇摇晃晃坐起,茫然睁眼,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人。
“你回来了。”李禤迷迷糊糊地说。他身上火红色的羽绒被滑落,露出赤|裸的上半身,乌发倾落,半遮半掩着纤细的脖颈,纤细的锁骨,纤细的……
“……”叶繁一滞,但没松开手,他真的很生气了,“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把我的床随便扔出去,你把我的床扔了,我睡哪儿呢!”
李禤揉了揉眼,指了指身边,“你也可以睡这里,反正床很大。”
“……”叶繁这才发觉,这么大的床,李禤只是睡在右侧,左边是空着的。包括前几天,他那张大木板床,李禤也是只睡在一侧。但是,叶繁皱眉,“两个人怎么能睡一起?都是成年人了。”
“我倒无妨。”李禤打了个呵欠,从叶繁手中抽出手臂,又轻飘飘躺了下去,他把身体埋进被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上眼,“反正我是鬼。”
清晨的凉意在瞬间爬满脊背。
叶繁望着床上的人,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别胡说了,这世上根本没有鬼。你肯定是生病了,你要是愿意,我陪你去看医生。”
床上人,不语不动,似乎又睡了过去。
叶繁走出卧室,用冷水洗了把脸,擦干手后,解开领口的扣子,看着脖子上那一圈青紫的勒痕,比前两天淡了一些,但痕迹还在。
他搞不明白,迫切希望有科学家来跟他解释一下。
——解释一下,卧室里那个人的存在。
叶繁做好早饭,走出厨房,发现他那张本来被遗弃在院子里的、朴实的大木板床居然端端正正摆在了客厅,床上被褥枕头一应俱全……嗯,悄无声息地、就这么进屋了……嗯,木奉木奉哒!叶繁麻木地在心里拍手赞了一声,沉默地把饭摆上桌。
饭桌就是沙发前的那张旧茶几。
就算再迟钝,叶繁也意识到李禤是不用进食的了,于是叶繁就只做了他自己的粥,小菜,还煎了太阳蛋,并在拆迁区外买了油酥烧饼。一样一样摆上桌,虽然不华丽,但还算健康丰盛。
但沙发上,李禤不知道何时起床的,正不动如山地坐着。
沙发被李禤占了,叶繁只好搭个小板凳坐在李禤对面。高高大大的人,坐在那小模小样的凳子上,显得十分憋屈。但叶繁忙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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