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鸡群一样招人注意。八艳有一样好处,就是没心没肺,她不管别人死活,自己快活是正经。
大摇大摆的进了醉仙坊,醉仙坊名字听起来像是妓院,可人家确是正正经经的赌坊。门口大墙上贴着两张禁止赌博,里面赌的热火朝天。
八艳以前就想进去赌两把,可舍不得钱,要是赌赢了,这辈子也不用愁,没准还能离开繁乐门。现在倒好,不费一点劲就全都实现了。
八艳进去了就再没出来,赌能使人上瘾,更能使人发疯,八艳这样没有自制力的人,哪样都占了。
天快黑了,赌场要关门,八艳是被赶出来的。
她欠了一千大洋。
这下子怎么办呢,她本来想着是照着一百块大洋输的,现在倒好,输了一千,回去薛良均会不会一枪打死她。她签了字据,让人去督军府要钱,这下她好像有了不回去的理由了,她这样的祸害,她就不相信薛良均还会要她!
迎面撞上一个人,倒不是凑巧,是故意的。八艳一抬头,发现竟是锦绣。
八艳欣喜的看见熟人,叫道:“锦绣,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锦绣左右打量着,高兴道:“我老远瞧着,还以为看错了,你现在真好看,看来大督军真是会疼人,你找着好道儿了。”
八艳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对锦绣说了她输掉了薛良均一千大洋,锦绣吓得半死,赶忙回头要离开,八艳下死劲地拽住她不让她走。
“锦绣,你得帮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锦绣劈脸骂她,“该怎么办?你输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我能怎么样,你回去求求大少,没准他一高兴就替你还了!”
“你简直是在放屁。一千大洋呢,我怕督军府都要押出去。”
“那怎么样,你还能不回去?”
锦绣话刚落音,前面汽车大车灯耀眼的照着,八艳回过头来,刺的抬手遮眼,定睛一看,这不是薛良均么!
现在逃也逃不了了,连忙碌的薛良均也来了,要债的肯定是追到门口了,否则他也不会亲自来收拾她。
默默然上了车,连锦绣也被她拽上了车,汽车浩荡荡开回了督军府。回了屋子,她一句话也不说,就站在台阶下,等着他发落,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犯了错。
薛良均晾了她一路,在前面走着,突然回头看见她站在台阶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平日里看见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如今一副斗败的母鸡,他嗤的一声笑了,“你倒是知道自己做错了,说吧,错在哪儿了?”
八艳没看见他咧嘴笑的模样,只听见头顶上严肃的声音,以为他生气了,懦声道:“我不该出去赌钱,还输了那么多钱……”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不说了。
一抬头,撞进薛良均似笑非笑的眸子里,她突然觉得,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
输不输钱,对于薛良均来说,都不算什么,女人天生爱闹,闹一闹也无妨,他有能力就担着,没能力的就再说。他伸出手,八艳愣了好一会,才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蕾丝网的手套磨在手心里,细细痒痒的。
八艳呆呆的被他牵进了屋,心里怯怯的,她还是不大相信薛良均就这样放过她了,那可是一千块大洋。她承认她是故意的,作死的跑去输了一千块大洋,想着能让薛良均不要她,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八艳试探的问他:“良均,醉仙坊里的那些……”
“都已经解决了,以后要是再想赌钱,不必跑到外面去,现世里不太平,赶明儿叫几个家里陪你。”
事情发展的和她想的不一样,八艳丧了气,觉得自己有些亏,一千大洋,白白的就进了别人的口袋,她简直要怄死,反过来倒说他的不是,冲口道:“你怎么能把一千块大洋全都给了呢!”
“不给怎么办,谁叫你签了大名。”
“我签的名,那叫他们来找我好了,反正我不怕死!”她倒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生生死死的随口就说。
“你不怕死,可我怕你死啊,你是我老婆,你死了,难不成叫我鳏居?”
女人死了丈夫那叫守寡,男人死了老婆叫鳏居。八艳竟不知薛良均这般深情,她心里好像有些愧疚。恨来恨去,只能恨自己,弄了这么一出,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思,可失去到底是米还是大洋?好像又都不是。
锦绣站在一旁,怔然看着发生的一切,谁说薛大督军杀人不眨眼的,她瞧着人家对八艳还是很好的,真不知八艳是走了哪辈子的运了,遇上了个这么好的人,真叫人羡慕。
薛良均抬脚准备出门,八艳脱口就问:“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可刚问完她就后悔了,大晚上的,出去了不正和她心意么,真是嘴欠的很!
他站在原地,瓮声笑着说:“最近有些忙,你只能自己睡了,等我过一阵子忙完了,好好陪陪你。”走了两步,又趋身回过头来,道:“对了,前两天往南方去了趟,带了点柚子回来,天儿干,吃点消消食降降火,我剥好了,在你房里,回头记得吃。”
八艳愣住,叫人怎么说呢?到底也还是女人家,嘴上再硬再损,可心底里是柔软的,架不住薛良均这样柔情似水的狂轰乱炸。
依旧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问:“锦绣,你说薛良均这人是真心的还是唬人的?”
“我瞧着倒像是真心的。”
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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