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来的秦小霞,让她感觉很陌生。
“妈,我爸怎么了?”秦小霞一进屋,就见堂屋南墙上挂着秦振华的遗像,声音尖锐颤抖,像利刃滑过玻璃。
冯玉珍倚在门边,撩着衣角抹着眼泪。
秦小雨眼圈也红了,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爸,爸……这不是真的,妈,妈,你快说啊,这不是真的……”秦小霞把提包扔在地上,腿一软,顺势跪坐在地上。
秦小雨揉揉发红的眼圈,蹲下身子,准备去抱秦小霞。
秦小霞却一下挥开秦小雨的手,凄厉的哭起来,嘴里还喊着:“爸,你怎么没等我回来……爸,怎么说走就走了,没了你,我们家咋办啊……”
秦小霞哭了很久,直到眼睛疼的实在流不出泪,才转头问冯玉珍:“妈,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诘问的语气让冯玉珍止不住流泪,她就知道秦小霞不能理解,埋怨她也是应该的。
秦小雨再次伸手去抱秦小霞:“姐,妈怕让你学习分心,才没有通知你的,而且爸走的突然,也找不到人去市里通知你……”
手指尖刚碰到秦小霞的胳膊,又被秦小霞一转身子避开。
秦小雨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指,蹙眉看着秦小霞,心里思忖,秦小霞看似无意的躲避,实际上是不想让她碰到。
家里并没有因为秦小霞回来,变得热闹,反而气氛更诡异,更沉闷。
秦小雨经历那么多事,心思自然要比同龄孩子通透和敏感,一晚上都偷偷的打量着秦小霞,在市里上了半年学的秦小霞,皮肤白了不少,刘海好像被烫过,弯弯的向里弯曲着,最大的变化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就是在刚才最难过的时候,普通话也很标准。
边疆不同于内地,很多汉族人都是来自不同的省份,口音和方言也各异,为了更好的交流,平时也说着边疆味的普通话,很多用词和语气助词却依旧用着各自家乡的习惯。
秦家老家是内地豫省,普通话里多少夹杂着豫省的一些方言习惯,然而秦小霞这次回来,却完全改掉了。
秦小霞似乎也察觉了秦小雨老偷看她,有些不自在的避开头,眼神里有着超乎年龄的隐忍和倔强。
到睡觉,秦小霞也没有跟秦小雨说一句话。
秦小雨半夜醒来,借着窗外的月光,发现秦小霞不在炕上,而隔壁屋似乎有压抑隐忍的争吵声。
秦小雨想了想,轻声穿鞋悄悄的出屋,冯玉珍屋里传出的争吵声也更加清晰。
“妈,我爸死,是不是因为救小雨?”
“你胡说什么?是人太多冲散的。”
“这时候你还撒谎,我都知道小雨不是我亲妹妹,你和我爸平时让我和我哥让着她,我们让着,可是我爸又为了救她,没了命,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秦小霞,谁教你的?”
“妈,我爸都没了,你还护着她,你想想,如果不是她,我爸能没了吗?”
“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我能活着,都是小雨推我出来的!”
“妈,小雨身体有多弱,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推你?肯定是我爸,拼了命的推你俩出来。”
冯玉珍沉默了,秦小霞还在不停的说。
秦小雨突然觉得身子很冷,是一种刺骨的冷,这种冷穿透进了骨髓里,让她觉得硬生生的疼。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而是默默转身进屋,脱鞋钻进被窝里,使劲裹紧被子,好像这样就能驱走身体里的寒气。
脑子却一刻也没有停,秦小霞的话,像烙印一样,一字一句的在她脑海里来回碾压,秦小霞早就知道秦振华不在了!而且似乎还听了些风言风语,还有礼堂这场大火后,全国都知道了,在市里的秦小霞能不知道?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回来?
听到门响,秦小雨闭眼装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飘起了雪花,天空也阴沉的厉害。
吃了早饭没有事,秦小雨安静的坐在炕桌前写寒假作业。
秦小霞靠在被子上翻着一本没有封皮的小说,眼睛却总是无意的扫着秦小雨。
半年没见,秦小雨更好看了,个子也高了一截,脸上的皮肤粉嫩细软,尤其现在嘟嘴写作业的时候,小嘴樱红色泽莹润,像四月里的桃花。
秦小霞咬了咬嘴唇,又把目光强拉回了书里,上面的字,她一个也看不进去,眼前这个虽说不是亲妹妹,却朝夕相处了十几年,感情是真的!
冯玉珍怕秦小霞找秦小雨的麻烦,一直坐在炕沿边上纳鞋底子。
“妈,我明天一合,烦躁的说道。
“回头再说吧,看这天,明天估计还得下雪,山上的雪更大,路不好走。”冯玉珍顿了顿说道。
秦小霞却很执着:“我不怕,我爸三七还没过呢,我去给我爸磕个头去。”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秦小雨觉得眼睛酸,鼻子痒痒,使劲吸了吸,继续低头写作业。
“小雨,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秦小霞对秦小雨说了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好!”秦小雨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秦小霞,黝黑清澈的眼神让秦小霞莫名的心虚。
冯玉珍皱眉:“不行,你俩都不许去,山上每年冻死多少人,你们没听说过啊,两个丫头上山,不是找死吗?”
旱田山终年荒芜,寸草不生,被人们直接当成了坟场。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积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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