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
“出了何事?”太后脸色未变,正在侍弄一株玉兰花。
“您当初在王后手底下保下的那个奴隶,被人捉奸在床,指证与那饲马官行了苟且之事。此时,罪行司已经去拿人了。”香兰说的极快,脸上含了一丝着急。
“真相如何?”太后不慌不忙,只是手中的动作僵了一僵,又开始修剪那多余的枝杈。
“老奴尚未查出,此事必定与昨天、前天的事有所牵连,想必是打击报复,遭人陷害。”香兰接过姜白凤递来的铜剪,暗自猜测。
“十之**,前日那奴女也太聪明了些,孟南萸母子怎会轻饶了她。这也是我讨厌孟南萸的地方,凡事都往阴暗里使坏,尽想些上不得台面的歪门邪道,你派人去盯住张如清,暂时不要插手,我倒要看看那奴女如何化解。”姜白凤脸上似有笑意,瞬间即逝。
“是。”香兰将铜剪交与随侍宫女,递上一块温热绢帛。
姜白凤接了,擦了擦玉手。她脸上的老态并不明显,年龄都暴露在这双手上,青筋凸现,很是显眼。
罪行司
姜妘己、高氏、刘氏、饲马官曹魏皆被捆绑至狱中。
姜妘己与刘氏一同关押,高氏与曹魏分别关押。
王宫中的审罪程序尤为复杂,必须一级一级上报,这宫中之事,又是**之罪,当由王后定夺,处置。张如清将他们押至狱中,就去向不明,姜妘己猜想是去找姜姒好邀功去了。
张如清一回来便是他们四人送命之时,姜妘己望了望刘氏一眼,她神色惊慌,脸色惨白。
姜妘己忽然唱起了歌谣,名为“点绛唇”。
她轻声唱吟“一夜东风,枕边吹散愁多少?数声啼鸟,梦转纱窗晓。来是春初,去是春将老。长亭道,一般芳草,只有归时好。”
刘氏竟听得呆住了,待曲子唱完,突自黯然开口道“春去秋来,只有归时好。”
姜妘己转头瞟她,刘氏独自沉醉的模样,俨然一副少女哀愁,似乎在回忆年少往昔。姜妘己不忍打断,轻声又哼唱起来,手里玩弄着半截枯草。
“你多大?”刘氏见姜妘己身陷囹圄,还唱得这般如痴如醉,却又暗自伤怀,不禁问道。
“十二。”姜妘己顿了顿,答完话复又继续吟唱,无尽哀思环绕于心,斩不断理换乱,好似怀春的少女。
“十二。我十二岁时被卖做奴隶,恍然如梦,十年了。”刘氏自言自语起来,长叹口气。
姜妘己也不接话,她深知曲能通人心,刘氏果然动容了。随即扭头探视她,刘氏却笑将起来,不一会儿转为哀泣。
姜妘己凑近了些,轻抚刘氏的肩膀,“你这十年可曾回过家乡?”
“未曾回过,为奴为婢十年,我快要忘记回家的路了。”刘氏抽出帕子拭泪,忍了忍,答道。
姜妘己观察刘氏抽帕子拭泪的这个动作,尤为讲究,要是换了惯常的马厩妇人必然会顺势用衣袖拭泪,哪有这些讲究。
“你可想回去?”姜妘己不动声色,淡声询问,闲话家常一般。
“怎会不想,如今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刘氏轻叹一声,伤神起来。
“只要想,就能回去。”姜妘己笃定的眼神注视刘氏的眼睛。
刘氏微愣,“进了这大狱只怕就是你我最后的归宿,何谈归字。”
“他这些年待你可好?”姜妘己转了话题,本来她的本意就是晓之以情,逐渐拉近彼此的距离,循序渐进。
这王宫中的奴隶大多是战时俘虏而来,一代一代延续下来,一批一批分拨而来。方才听刘氏的口音并不像大滇人,所以姜妘己一直往家乡这念头引,目的也是了解刘氏。
刘氏不答,却狠命的咬住下唇,微微颤抖起来,有些激动,不久唇就被咬破了,答案不言而喻。只怕与这一个好字相去甚远。
姜妘己连忙宽慰她“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只要活着就很好。你也要好好活下去,等有机会就回,看看家乡和亲人。”
“机会?你我如今插翅难逃,恐时日无多。”刘氏松了口,镇定心神,身子却还在微微颤抖。
姜妘己看得清楚,提到那曹魏时,刘氏就这般模样,想来曹魏对她并不好,很有可能情况更糟。
“你想出去吗?”姜妘己见她主动提到她心中所想,不由得高兴起来,还好这一招以形动情奏效了。
只面上依然淡淡的,未露丝毫破绽。
“我们出不去了。”刘氏重重的叹了口气,又用帕子将唇上的鲜血拭去。
“出的去,关键在你想不想出去。”姜妘己凝视刘氏的眼睛,多了几分郑重。
“想又如何,定是出不去了。”刘氏似认命一般闭了闭眼睛,斜靠在墙上。
“如果你告诉我,昨夜曹魏见了什么人,兴许我们还有机会。”姜妘己也不敢说大话,这件事着实伤脑筋,只能从长计议。
“昨夜昨夜子时,那狼心狗肺之人被人唤走了,今晨就发生了这件事,我昨夜挑窗望了一眼,看得不太真切,那男子听声音好似宦官。”刘氏蹙眉回忆,发生这件事她也是始料未及的,她恨死曹魏,巴不得他出事,没想到连累了她。
“宦官?那就是宫里头的人。”姜妘己自顾自的问答。
听刘氏称曹魏为狼心狗肺之人,姜妘己倒是有几分意外,也就是说,他们夫妻两人的感情不和,有些嫌隙和怨怼。
“那他昨夜一夜未归?”姜妘己顺势一问。
“未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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