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间密室的建造者在它身上下了多少功夫,又是费了何等的精神力气,必是在酝酿一番狂风骤雨,一场不小的y-in谋算计。
巫锦一路随着阎绮陌,在暗室中看见了不少人形桩架,都是平日里各门各派弟子习武时用的练功桩,形态模样再熟悉不过。
唯有一点与常见的练功桩天壤之别。这些桩架,不是木桩,而是铁桩。
坚硬无比的铜铁熔铸而成,表面还覆着一层淡淡的铜泽,还有……巫锦看得不禁讶异,这些铁桩上,均遍布着不少被击打凹陷下去的坑洼。
阎绮陌伸出手来回摸过铁桩,不时停下猛然用力,却都无法在上面留下分毫印迹。唯有灌入内力全力一击,方可形成一道如此的凹陷。
可这些练功桩上,每一架,几乎都分布满了重拳捶击下去的凹陷,想必是有人长时在此处练功,朝夕往复间将铁桩打成了这副模样。
巫锦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这个人,也和外面那些儡人一样吗?药物改变了身体,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
也不知寒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她独自一人隔在室外,还要面对那么多发了疯的儡群……
“阎绮陌。”巫锦拉拉她的衣角,担忧道:“我们快找机关吧。”寒姐姐在外面,肯定很危险。
“等等,小锦。”阎绮陌把手放在人形铁桩的侧腰间摸了摸,偏低着头望向那里,微微蹙眉牵过巫锦来,“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巫锦闻言,疑惑探过脑袋。暗室里光线虽弱,可要看清几个字还不成问题。
何况还是巫锦再熟悉不过的字样——自己的名字正被刻在练功桩的身侧。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巫锦狐疑不解,讶异地张开了嘴。
“你得罪过落霞庄?”阎绮陌问道。
巫锦摇摇头:“不曾,我欺负过的人虽然多,可里面都没有落霞庄的,他们离得太远了。”这才正是不解之点。
“他们这些正派名门讨厌我血莲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都是装模作样的口诛笔伐,背地里再像前些日子那样聚在一起做些偷j-i摸狗的算计。在这暗室里摆铁桩刻上我的名字,倒是头一回见……”巫锦想了想,自言自语地道:“似乎…更像是泄愤……”
撇了撇嘴,腹里埋怨道,自己有那么招人恨么?素未谋面的落霞庄都把她恨成这样了,想来还是日日进这暗室对铁桩下手不轻。
巫锦沿着铁桩上陷下去的地方观察着那人下手的痕迹,又听见阎绮陌追问:“小锦,你再仔细想想,和他们有过什么私人恩怨么?这庄里的主人文旭,你见过?”
“没,我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今夜还是头一回来此地。”这文旭是三头六臂还是伤病盲残她都不知道,记忆里更是一点印象都不存,“若不是他今晚似乎不在庄子里,我便要去瞧瞧他了。”
阎绮陌沉默着点点头,这事实在蹊跷。但唯一能肯定的是,这间暗室的主人,对小锦敌意不小。
还是需谨慎为上,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面。“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吧,此事我会调查清楚的。”阎绮陌揉揉巫锦的脑袋,安抚道。
暗室里空阔如也,除了几架铁铸的练功桩什么东西也没有,道是一间隐蔽的练功室反而更加合适。
也是,这般依靠药物获得的改变、突破人体极限的惊人力量若是被旁人瞧了去,指不定会被当成怪物来看待,只能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室中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了。
阎绮陌一边鄙嗤于这些人的道貌岸然,佛口蛇心,一边寻不得这八阵机关术的另一道机关,关在这暗室中,心里火急火燎怒意盎然。
不为它由,而是——
时间越久她越是坐实了心头那份令人眉心直跳的揣测。这开门的机关,根本不在里面,而是还在暗室之外。
换言之,她们若是想要出去,只能等着水犹寒找到机关施以救援。
外头那些儡群铺天盖地的疯了一样攻击常人,水犹寒一个人面对众多儡人,能不能活尚是问题。阎绮陌想,这人多半已经被撕碎成渣了。
何况就算她侥幸活着,教主也不愿这般坐以待毙地让她人来救。
思绪左右为难又寻不得出处,阎绮陌烦闷地揉了揉眉心,此刻都不知自己心底究竟希望水犹寒是生是死。
这间用作练功的暗室不算太大,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巫锦便将它来回绕了三圈,里面的摆景布置及每一面墙,都细查了一遍。
想想阎绮陌解释的这个机关,巫锦很快顿悟到兴许开门的机关生在暗室外头。她寻了面墙,理理下裳靠着坐了下去,后背倚着墙壁:“阎绮陌,你也过来坐会儿吧。”
机关不在这里,再站着苦寻也是白费力气。她望着阎绮陌,肯定道:“放心吧,寒姐姐一定会找到机关把我们救出去的。”
阎绮陌听着反倒更不愿坐了,思绪混乱,步子不停,来回在暗室里走动,嘴上应付着:“我再找一找。”这回居然要等着水犹寒来救她?
“机关不在这里面,肯定是在外头。”巫锦当她不知,热心解释道。
这回阎绮陌倒不知该用什么法子来应付了,只能别开头望向他处,强说道:“兴许还在里面,我再……”
“阎绮陌,我累了,你过来让我靠一会儿吧。”
阎绮陌闻言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见巫锦正背贴着墙半歪半斜地倒着身子,旁边没有依凭,看起来别扭不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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