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黑线地奔跑:糟糕了糟糕了她把一小公主弄丢了,还是个外国人,还是个不会说中国话的外国人。
沐容实际上也在奔跑:糟糕了糟糕了她把娜尔弄丢了,皇宫这么大,比北京故宫还大,有个闪失怎么整,要了亲命了。
沿途遇上的宫女宦官纷纷避让。
不是不想拦,是不敢。因为沐容嚷嚷地实在凶:“让开!让开!滚!”
瞧服色又不是一般的宫女,谁敢拦她啊……
有些人越是害怕,越是会装得强悍来掩饰自己的害怕。沐容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一路上骂人骂得凶,其实自己都快哭了。知道皇帝对她宽容得紧,但这要是娜尔真有个什么闪失……
卧槽这算外交纠纷吧?!死得透透的吧?!皇帝就算对她有“那个意思”,她也死得透透的吧?!
沐容越想越怕,这要真是外交纠纷,是不是得把她交给靳倾人处理去了?
靳倾……
虽然这国家说英语,但从她平时的了解来看……这个邻邦完全不像大英帝国和美利坚合众国的感觉啊!似乎更像她从历史上读到的中国边境的游牧民族和渔猎民族呢!
比……比如屡屡进犯大汉烧杀抢掠的匈奴;再……再比如入关后屠了一个亿汉族人继而导致汉人再不知自己尚有民族服装的女真……
交到他们手里,她还能求全尸吗?
哭瞎!!!
到处都找不到,挨个问了一宫又一宫,更是亲自冲进长秋宫去问了皇后,娜尔就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真跟那n似的动不动就化作一道光影消失么?
夕阳西下,沐容泪奔到了成舒殿门口。已经再没有别的地方可找了,这事瞒着不是个办法,只能先跟皇帝说清楚,让他再派人去找吧……
两腿跟灌了铅似的发沉,沐容艰难地迈过门槛,一步步蹭进去。
殿里静悄悄的,皇帝批着折子不说话,瑞王倒是也在,品着茶也不说话。
她进来的动静也小,瑞王看了她一眼,皇帝一时没察觉。
“陛下……大安,瑞王殿下大安。”沐容伏地一拜,心里怕死了,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
不……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才能不死。
皇帝这才瞟了她一眼,问得随意:“病好了?”
沐容跪坐着低着头:“是……”
皇帝想了想又说:“那娜尔呢?”
“……”沐容心里发慌,搁在膝上的手不停地绞着衣带,这让瑞王看出了点不对,抿了口茶淡声问她:“怎么了?”
“我……”沐容这一心虚踌躇,皇帝也觉得不对了,搁下折子瞅着她,面色阴沉:“有话直说。”
沐容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这罪过太大了。且于她而言这还不仅单纯是因为把人弄丢了而害怕——这个……也算是电视剧害人,遇上这情况,她就禁不住地脑补万一娜尔遭遇不测了呢?比如被人扔井里了?推湖里了?下毒了?捂死了?
真是要吓得倒地不起,偏生越想还越觉得这些事是有可能发生的啊!自己就被人使过绊啊!娜尔一邻国公主……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被送来和亲啊?万一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呢?
是以在皇帝又问了一遍“怎么了”之后,沐容的心理防线几乎全崩塌掉了,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弄得皇帝和瑞王一愣之下相视一望,眼中各有不同的意思。
贺兰世渊看她吓得厉害,心里正思量着“要不算了吧”,她就开了口,声音低若蚊蝇,话倒还说得挺完整:“陛下,奴婢……奴婢把娜尔公主……弄丢了。”
四下寂静。
沐容仿佛听到了黑白无常撒旦奥西里斯阿努比斯哈迪斯携手向她走来的脚步声,银牙紧咬:我……我无神论者,我……我不信这个,你们谁也别想带我走……
其实哪能不信啊,明明去阴曹地府走过一回了!
“嗯……”瑞王思考的声音。
“咳。”皇帝轻咳的声音。
“唉……”瑞王离座间轻叹的声音。
沐容有点茫然:你们这反应不对吧?好歹得下令找吧?又是咳嗽又是叹息几个意思?让她自生自灭爱谁谁?
破罐子破摔?
感觉瑞王经过自己往外走的脚步有点负气,临出门还留了一句“明日给皇兄送进宫来”更让她听得云里雾里。
……你们这儿演哑剧呐?
瑞王刚踏出成舒殿,还没走出几步呢,皇帝便朗笑出了声,一壁笑着一壁离座扶了她起来,手指在她脸上一刮:“别哭了,没事。”
……没事?!
……陛下您真破罐子破摔啊?!这叫草菅人命您知道么!跟那个不负责任的判官有得一拼您知道么!
沐容内心不解且不爽,但到底脸上挂着泪珠,抬起头还是一副泪眼婆娑的娇弱委屈。皇帝遂扭过头,沉声一唤:“娜尔,出来!”
“……”沐容愣了。片刻后,娜尔扭扭捏捏地从内殿走了出来,在皇帝跟前施个了礼,汉语说得生硬:“陛下安。”
沐容破涕为笑:没丢就好没丢就好,你没丢,姐姐我小命就保住了哦呵呵!
心情顿时太晴朗,沐容当真笑出了声。皇帝白了一眼突然间开始盯着娜尔傻笑的她,暗道怪不得娜尔觉得你可怕自己溜了啊!
却还是板着一张脸,倒不是冲沐容,是冲娜尔:“道歉!”
“……”沐容一愣,哎?这不是个把人分三六九等的万恶的旧社会吗?皇帝吼个邻邦公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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