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心里全是汗,用尽全身力气将木棍抡过头顶,孤注一掷地要与来人一拼生死。
“美人。。。美人?您在哪儿啊?”
这分明是曰璃的声音!
我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大喜过望地赶忙探出身来,因着方才过度的恐惧,我竟才发觉嗓喉早已沙哑了。我用力地挥着手,曰璃一见我忙快步朝我跑过来。我的恐惧得到了莫大的纾解,不过只一瞬,我便急急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曰璃的笑容有些傻气,气喘吁吁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大王方才差人去鹿台召过美人,悉人找不着便找上了我。曰璃怕您耽误了时辰,这才进来寻您。”
我呆滞地点了点头,曰璃看出了我的魂不守舍,捏紧了我的手,往殿外快步走道:“美人先随曰璃出去,看得出是受了惊吓,此地不宜久留。”
我与曰璃手掌紧紧交握,她头脑清晰地带我走出重围。身形依旧是那般瘦削,可我却觉得,这个曾经一直要我去保护和照顾的女子,忽而成长成了成熟而利落的样子。不过才十几的年岁,已能独当一面了。
我一度处于精神紧张至崩溃的边缘,这一路也是走得思路并不甚清晰。我不知道床榻上那具冰冷的尸体究竟是谁,也不知道黄妃究竟在哪。好像有什么可怖的现实在黑夜的帷幕中隐忍着,正待时机给我与帝辛沉重的一击。
摘星楼顶,是一衣衫涣散的女子。
我知道那是黄妃,她的发丝尽数披下,飘在夜风中,似浮萍般无所归依。她好似在哼着什么曲子,轻柔的调子动听却凄凉。
夜凉如水,却凉不过她薄瓷般脆弱的声音。那种哀伤,能将火焰冻结成冰。
而帝辛,就站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言。
她的身影瘦弱地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满脸都淌着晶莹的泪水。帝辛伸手去拉她,她却又默然地朝深渊又进一步。她好似下定了决心了结一切,哪怕帝辛的手,都无法将她唤回。
我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懂她的心思。忽然,她背对着我发出了悲哀的笑,笑得我心颤:“苏妲己,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无声地站在原地,无语凝噎。良久,她得不到我的回应,摇摇晃晃地自说自话:“苏妲己,我不怪你。以前大王不爱我,我可以骗自己他不会爱人。可现在。。。”她猛地发出了一声冷笑,却极为透彻。
“可现在,他爱你。”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帝辛有些急了:“你回来,一切就还不晚!”
她回头,腮边全是眼泪,讲得话字字句句皆是泣血的心痛:“我活着的每一日,都是为了渴求你的爱。但你永远都不会给我了,永远!”
她的双唇轻颤着,哆嗦着念着:“永远啊。。。”
然后,是蝴蝶般从摘星楼顶的坠落。
这一幕太过熟悉,那一夜我也是如这般从摘星楼顶坠。只是此刻,帝辛没有再跳下去,如保护我一般保护她。
☆、斩足、伤离别
那日黄妃,的确给帝辛下了药。而后的场景,便如同我看到的那般,迷醉得让我的心滴下了血珠。‘黄听贞’这个名字似乎成了商宫中的一个忌讳,闻说帝辛从前也是极宠爱她的,只是黄妃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现在想想,不过是缺了一颗心而已。
这世间的傻女人总是这样,一点点的宠爱就能让她们交付出整颗真心,在没有旁人的年月里,尚能自欺欺人。可一旦有了别人的出现,往前的煎熬都似潮水般涌来,只一秒就能让人窒息。
这个宫里,终于只剩下了我一个女人。
我好似过上了全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生活,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从来都只宠幸我一个。无边的夜色里,他在我身侧粗重的呼吸声,都让我觉得日子过得平凡得像江水一样。而姜尚,自伤势全好后,就淡出了我的世界里。
几年的时光,便这样一闪而逝。
我心口的钝痛在一个又一个迷离却温存的夜晚里,变得无以复加。有时候会痛得蜷起身子,近乎昏死过去。我咬紧牙关,一声都不敢吭。他起先不知道,后来除了紧紧地抱着我,也无能为力。的确,在神面前,帝辛显得无能又孱弱。
他其实老了,我知道。
其实我也不愿承认的是,自从黄妃死后,他的衰老顿然就加快了速度。似流星般,很快就陨落了。我也不去多提,毕竟不说破才是保全恩爱最好的法子。
直至有一日,晨起后,他显得精神奕奕,一双眼难得有了炯炯光亮,颇有兴致道:“美人,今日随寡人出去走走罢!”
我欣然地笑着,抚了抚他面上的皱纹,含笑应道:“好。”
帝辛抛下了早朝,命了悉人简单打点了行囊,传了马车便轻装出行了。这一路他似乎兴致很高,拉着我指着街上各色热闹有趣的物什。我多年未出商宫了,乍见怎会心里不惊喜?拉着他的手臂,小女儿状欣喜:“大王,那些妾都想要。”
他笑得胡须轻颤,宠溺地带我下车。摊面上排列着的石制小人姿态各异,皆是栩栩如生。夹枪带棒的动作好看得紧。我拿起一老将,胡须长长却威仪不减,送到帝辛面前笑道:“大王,您看这像不像您?”
帝辛憨笑着摇了摇头,戳了戳我的脑袋,半嗔半笑:“可不像,你竟会取笑寡人。”
我可不依不饶,拿了石制‘帝辛’揽在怀里,娇笑:“妾可不管,您要将这玩意儿买给妾哄妾开心呢。”
他无奈地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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