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用枪指着的方榭月同样镇定的很,她看上去比平常开心的多,脸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
“你不是喜欢用手术刀,这次怎么用上了枪?你谋划这么久,不是想慢慢杀了我的吗,现在怎么这么急。哦,母亲这回真的触到了你的逆鳞了是不是?你真的那么喜欢哪个女人?母亲真的不开心了,你还瞒着母亲和那个女人结婚了,真是太不懂事,母亲真希望你还是小时候那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母亲才是世上容你的人,来母亲的身边,回到母亲身边吧。那种女人迟早会和你父亲一样做出那种肮脏的事情,她会伤害你的,所以衍仲,让母亲杀了她。”方榭月语气和缓轻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在不断的撩拨着屈衍仲的神经。
每一次听到方榭月用这种语气说话,他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承受着太多来自于她的伤害,痛楚恐惧加身逃脱不能。屈衍仲眼中出现了些血丝,握着枪的手上青筋暴起,任是谁都能看得出他现在不对劲,好似陷入了某种魔障里。
眼看他手里动作,就要开枪,忽然间中年管家匆匆跑过来,手里拿了个电话,从里面传出个清朗中带着些磁性的男声。
“衍仲,别冲动。”
这声音一响起,屈衍仲就宛如被迎头泼下了一盆冷水,变的混沌的眼神一瞬间恢复了黑沉。
电话里方睢阳的语气十分的温和,让人听着就不自觉得心生好感,“衍仲,你又开始出现这种情况了,来m国让丹尼尔给你再看看,不然你会出问题的。虽然就算你杀了些人,舅舅也能帮你抹平,但是你应该不想自己变成杀人犯。对了,你舅妈又生病了,和从前一样,你来替你舅妈看看。恰好你现在状态也不好,来这边散散心也好,明天我让人去接你来m国。”
屈衍仲放下了枪,开口说:“你能保证宋笙的安全?”
电话那头轻笑了两声,“衍仲也有了心爱的人,既然衍仲喜欢,舅舅当然会替衍仲好好照顾。等下次舅舅有时间回国了,衍仲也带着那孩子给舅舅看看。毕竟是外甥,舅舅总是疼你的,你那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我不也叫人好好照顾着,现在你说的那个女孩儿自然也是这样。”
屈衍仲没接话,他很清楚自己的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母亲只能说是个因为父亲背叛变成的疯子,但他的舅舅就真的是骨子里就流淌着一腔疯狂的冷血。他是个善于伪装的无害而富有魅力的骗子,一个掌控欲强烈的独裁者。
他十四岁时被方睢阳从这个屋子里,从母亲的手中救出,送到了m国。那时候的他浑身是伤几乎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气息,心理也变得异常,调养了好几年才勉强像是个正常人。可是方睢阳救他这个外甥,并没有抱着什么好的心思,只是觉得毕竟流着一半他们方家的血,不好那么放着死了而已。
他几岁开始被折磨,这个舅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开始没有救他,而是在他快要受不住的濒死时,才可有可无的让人带他离开,隔开了他和母亲。
那之后他住在m国,因为心理的原因开始学医。如果不是后来方睢阳心爱的那个女人需要他的救治,方睢阳不会把他看在眼里,更不要说对他容忍。
不管是阳光孤儿院还是宋笙,一旦被方睢阳知晓了,那都是能进一步辖制他,让他乖乖听话的把柄。就连方榭月,他的妹妹,也是能威胁他,让他乖乖听话的工具。对方睢阳来说,他们都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不能拥有自己的思想,只能按照他的想法过下去。
如果说屈衍仲最恨他那疯狂的母亲,那他最想杀的一定是这个更加可怕的舅舅。没有见过他那些手段的人,绝对想不到那个男人是那么可怕的人。如果不杀了他,他这辈子都只能活在方睢阳的阴影之中。
而他决不允许让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是的,他现在只能忍耐,还没有到时候,他的布置还不够,他要慢慢来。
屈衍仲在心里冷静的对自己说,侧头去看旁边的花圃,一只手按住外套口袋里面的手术刀,摸着那冰冷的刀身,狠狠将拇指在刀锋上一划。疼痛让他更容易冷静下来,同时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
方睢阳刚才说他的舅妈,也就是方睢阳最爱的那个女人又需要医治,看来他的盟友遇上了什么事,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屈衍仲这里平静了下来,方榭月那边却不怎么高兴,她见屈衍仲被方睢阳三两句说的平静下来,不甘心的继续说:“衍仲,你要知道母亲……”
她还没说完,电话里方睢阳再次带笑的唤了一句:“榭月,你知道哥哥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方榭月噤了声,表情不甘中还隐隐有些惧怕,最终只能一挥手将桌上的茶壶扫落在地发出好大声响。现在的她,哪里还能看出刚才的娴雅温柔。
“榭月,听话。衍仲,你先回去吧,明天会有人来接你。”
屈衍仲转身就走,没有在这里多停留。一路开着车回到了市里,他没有回医院,也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来到了警局,就在街对角一处坐着,透过车窗看着警局的大门。
一会儿,大门里出来了个人。屈衍仲远远看她,翻涌的情绪逐渐平复。然而那个人刚走到阶梯下,就有个陌生男人抱着一束花迎了上去。
宋笙是出来给大家伙买午饭的,可是一出来就撞见了贺鸿云。顿时一摸脑门很想感叹今儿个肯定诸事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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