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尔却冷哼一声,朝门外走去,到言希身边的时候,淡淡在他右耳讽了一句——你少喝些吧,这样卖命,不知谁会心疼你。
温母表情也有些僵,可是走到言希面前,虎着脸,可算知道来看看我这老太太了,你要把我女儿拐到天边吗。
言希却大笑,阿姨,您要是老太太,可教巩俐张曼玉她们上哪儿去呀。
温母抿嘴,点他额头,却绷不住笑,从小就一张嘴会哄人。
言希瞄了阿衡一眼,阿衡附和,对,妈,你可年轻可年轻了,不老太太。
摸摸鼻子,想不起别的话,又诚恳地补了一句——真的。
温母却笑,捏她的鼻子,温了嗓音,不成,我姑娘跟着嘴最叼的也不成,生来太老实。
阿衡低头——妈,您不恼我了。
温母却看向言希,这个孩子,笑容好看飘忽,心头一酸,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她摇头,抱着阿衡,哭了,妈不恼你,妈有错,不该打你,不该不让你回家。你爸爸的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他心心念念想让你和顾家的孩子在一块儿,妈想完成他的遗愿。
她只说出一部分原因,却保留了一些肮脏龌龊的东西,乱麻似地,她尚理不清,那些男人之间的事,又何苦让女儿遭罪。
女儿被掉包,她不是没有怨恨,可是又能怎么样,为了保全全家,她除了爱思尔,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阿衡,生下来到成*人,细细算来,在她身边的日子,竟还不到三百六十日。她出生的时候,右手手腕有一颗红痣,她记得那样清,公公把失踪的孩子再寻回来的时候痣却无端没了,做母亲的,心存耿介,想痛哭,想大闹,可面对婆婆哀求的眼睛和丈夫镇日的愁云惨淡,又能怎么样。
那年,她听说隔壁的隔壁,言家闹得人尽皆知的狐狸精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公公却看着她,鹰隼一般锐利的眼深不可测,他说,蕴仪,你该笑,我温家总算保住了一点血脉。
她的心血淋淋地撕了个大口子,夜夜无眠,晃着思尔的摇篮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我的女儿。
直至十五年后,她的小阿衡带着右手的红痣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她的女儿早已是思尔。
想来,是没有做母女的缘分。
给丈夫烧纸的时候,合十了手,愿你保佑,安国。
身后,那对小儿女十指相扣,天造地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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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生平第二次,在阳光下,碰见那个重量级的情敌时,心轻轻颤了下。
看这如玉无懈可击的美貌,看这高贵不动声色的气质,看这通身金做的外壳,想起两个字。
羡慕。
她拉了拉言希,呆呆开口,你跟我一同做乌鸦吧。
轻轻央他,别做凤凰了,成吗。
你要还做凤凰,和陆流当真是……绝配。
言希啃手里的苹果,哇唔,一大口——那我当孔雀好了^_^。
陆流晨跑,跑着跑着,就看见睡眼惺忪走路摇摇晃晃的言希和一个长得肖似温思莞的姑娘。
好笑,停了脚步,拿颈上的毛巾擦汗——言希你怎么起这么早。
言希吐苹果皮儿,顾不上理他。
阿衡客气,说我们去趟超市,牙膏用完了。
言希点头,继续啃苹果,大眼睛带着迷瞪劲儿。
陆流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衣,走近,从裤袋中掏出一管喷剂,扔给言希,嘴角一点笑——先漱漱口吧,牙没刷,就敢吃苹果。
言希说得了,吃都吃半天,有细菌也早到肚里了。
阿衡脸却红了些,她是清晨才恍然想起自己忘了买牙膏,言希偏偏闹着要跟她一起去超市,心中觉得没照顾好言希,便好像在陆流面前丢了几分面子。
陆流只是含着点笑,意味深长——言希,这次托你的福,和s城的谈成了。
言希打哈欠,漫不经心地回答——好说,李总难得和我爷爷是旧相识,大家兄弟一场,能帮就帮。
陆流看了看阿衡,是个五官端正清秀的孩子,想起之前小陈的汇报,淡淡笑了笑,玉刻的容貌——温小姐和我算起来也是世交,你哥哥在陆氏工作常常被家里老人称赞,我和他又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理应走得近一些。改天,有空,不如一起吃顿便饭。
阿衡哦,行啊,要不陆少您改天到言家,我给您做顿便饭。
她笑得温温柔柔,和和气气,陆流没什么表情,只是唇角的笑隐去,看看天,日头已经出了老高,拍拍言希的肩——好,有空便去,我们喝一场,只是你要给我准备一间客房,你睡觉踢人,我不同你一间。
阿衡觉得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看陆流走远,轻轻浅浅来了一句——言少,您睡觉还踢人呢,我都不知道。
言希抹泪,心想你们两个打舌仗,跟老子有毛线关系,但嘴上不敢说,打哈哈——小时候,小时候的事儿了。
两人到超市去买牙膏,路过零食区,乖乖膨化换新包装了,大特价,阿衡掂起来一袋,包装上是京剧中曹操的脸谱,想起来那个白玉雕成吹一口气儿好像就要成仙的人,指着袋子,小声捏嗓子唱了一句——白脸的,都是奸臣!
言希无语凝噎,手中拿着的玉人陆赠送的喷剂瞬间变成杀虫剂,逮着垃圾桶,比看见排骨还亲。
回家,立刻连环夺命call——陆少,您短期还是别来我家了,后院失火,小弟能力有限,收拾不了。
陆流正在拿着金刚笔划拉签名,笔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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